無可厚非。但於公而言,她尚未做成掌門,而敬盧是門內德高望重的長老;於私而言,敬盧與她師尊周芷晴平輩,算是她的尊長,所以她行晚輩禮毫不過分。
敬盧自然覺得她禮數不周,一直撫著白鬚,看著明惠不說話。
明惠終於在這個眼神裡敗下陣來,規規矩矩地施了一個晚輩禮:“明惠正要升任掌門,長老可要觀禮?”
秦悅看得既羨慕又驚奇,她也想擁有這種“一個眼神擊敗敵人”的神技能。
敬盧似笑非笑:“你要當掌門,得了誰的應允?”
明惠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妙,但還是照實答了:“我得了常梵、擇寒兩位長老的應允。”
她剛說完,席間就有一個人站了起來,一臉正色:“他二人同意了我不管,我可是從來沒有點過頭。”這人就是周浩然的那位師尊,人稱鴻一道君。
敬盧頷首。鴻一又道:“我徒浩然勤勉刻苦,德才兼具,勝之多矣。”
明惠就在一旁,聽了這話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朝著座中另外兩位長老拜了拜,道:“明惠有兩位師叔相幫,不勝感激。”暗指即便鴻一不允,也阻撓不了她。
敬盧見此,又問道:“常梵師弟,擇寒師弟,你們當真允了此事?”
這兩個人歷來看好明惠,又收過她不少靈丹妙藥、奇珍異寶,現在情勢有利,自然雙雙頷首。
雖然鴻一反對,但有常梵和擇寒的首肯,其他長老又沒有表態,明惠成為掌門確實名正言順。
但此前周浩然花了大把的靈石,廣施丹藥,遍講道學。在木搖宗普通弟子中贏得了很大的名望,同時獲得了很多散修的認可,成為了眾人眼中期望的新掌門。
相反,明惠草菅人命之舉屢屢被人談起,可謂惡名遠揚。因而也無怪她現在這般急迫,意圖趁周浩然閉關結嬰之時趁虛而入,率先坐穩掌門之位。
“既然如此,本座就支援鴻一師兄。今日的繼任大典暫停。”敬盧環視一週,慢慢說出一句話,有如平地一聲雷。
“敬盧長老,你這是何意?”明惠不樂意了,指著秦悅質問道,“長老帶著她來,莫非是想把她送上掌門寶座?”
秦悅可不想受到這種攻殲,剛上前一步,正打算解釋一番,就被敬盧按了回去。
“我如何作想,何須你的過問?”敬盧淡淡接了一句,用眼神示意秦悅稍安勿躁。
秦悅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幾個元嬰修士爭來爭去,她看看熱鬧就行。在場眾人把幾段對話聽得雲裡霧裡,又被秦悅的舉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明惠駕馭人心的本領確實沒有敬盧高超,被他三言兩語打回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愣了片刻,才復又啟唇:“那敢問敬盧長老,為何反對我繼任掌門?”
敬盧瞥了她一眼,實話實說:“你輕視門中弟子,兼又無故傷人,為我親眼所見。德行有失,如何堪為門派之首?”
明惠又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成為一宗掌門好處多多,能把整個門派的資源納為己用,能將整個門派的弟子供己驅使。明惠肖想久矣,籌謀多年,自然不想辛苦毀於一旦。
她素來對眾人打罵慣了,但也知曉分寸,不會傷及性命,從未有人跳出來這般指責她。但此刻眾目睽睽,她若不表態,日後恐怕難逃悠悠眾口。
明惠好歹也活了將近千年,略一思量,就換出了略帶歉意的口吻,道:“此前是我氣急了,不懂事,這才屢屢錯手傷人。如今既然得了敬盧長老您的指正,往後斷不會再犯此錯。”
敬盧算是她的長輩,曾經看著自己一步步入道,踏入煉氣,結成金丹。她就不信,她這些說辭一出來,敬盧不會有半分動容。
可惜來這兒之前,敬盧聽秦悅說了明惠如今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