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椅。
翡翠抱著避水珠,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一個方向道:“那兒有個人。”
秦悅舉目望去,果真看見了一個人影,是個穿著深墨色的衣袍的男修。正坐在一張石凳上,面前擺了一個棋盤。右手拿著一顆棋子,目露思索,似在與自己對弈。
秦悅運著神識,小心翼翼地探了過去,竟沒看透這個男修的境界。
“能讓我看不透境界,少說也得有化神期的修為……”秦悅默默地思量著,“看來這男修已被困了許久,竟已寂寞到同自己對弈……也難怪我解不開那個結界,人家化神期的前輩也沒法子解開……”
這麼一想,竟恍然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感覺。秦悅想和他商量一下,如何離開這個困人的結界。料想同為人修,那人必不會對她不利,遂悠悠走了過去,挨著另一隻石凳坐下了。
男修沒有抬頭,甚至連眉都沒有蹙一下,依舊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自己和自己下棋,彷彿……沒有看見秦悅一般。
秦悅暗道:這大約就是高階修士的孤傲,一道眸光都不願給予修為低微之人。
但她也不是非要求得旁人的關注。她把翡翠抱進了懷裡,藉著結界上面幽藍色的光華,看見面前的石桌上刻了精緻的梵文,再細一看,似是佛法中的大明咒,寂化師父時常吟誦的六字真言。
那張棋盤遮住了大部分石桌桌面,想來那些被遮住的地方還有其他經文。這張石桌的雕刻者,應是一個喜好佛法的人。
這時面前的男修自語般地說了一句:“方寸棋局,盡看萬千浮世,孰與把酒?”
秦悅笑著敲了敲面前的石桌:“點滴箴語,略識一二佛心,何妨縱歌。”
男修這時才注意到她,微微抬起頭,瞥了她一眼,隨後目露探究:“為何縱歌?”
秦悅懶懶地抱著翡翠,靠上旁側的一座珊瑚,緩緩流動的海水在她的後背和珊瑚之間穿過。她道:“那你又為何把酒?”
“人常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男修執著棋子落下,“我自感修煉至今,窺破了凡塵萬事。然,從未有一朝登仙之機。唯有玉壺春清酒、夜光杯佳釀,方可解此夙願未償之愁。”
秦悅聽見“登仙”二字愣了許久,最後傻傻地問了一句:“您是仙渡期的前輩?”
男修微微皺眉。
秦悅傻笑兩聲,心想:“人家都窺破了凡塵萬事,又久待登仙之機,自是踏入仙渡之人……我真真是多此一問。”
她抿了抿唇,又道了一句:“前輩可知怎麼啟開這個結界?”畢竟是仙渡期的前輩,若說受困於此,她可不信。此人應當只是貪戀此間深海靜謐,適宜沉思弈棋,因而不願想法子離開罷了。
男修沒有回答,依舊執棋落子,繼續同自己對弈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道了一句:“你還沒說為何縱歌。”
此刻秦悅正在思量如何離開這個禁制,神遊天外之時驟然聽見這一句,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同自己說話。她想了想,道:“佛家講求發菩提心,得大自在,二者皆為難得心境。若不能至,則歌豁達坦然之意;若窺得真蘊,則歌自在從容之心。”
男修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說的不錯。登仙之事,本須順其自然,至與不至,又有何妨。”
秦悅又怔了一怔,極想反駁一句:“我說的只是佛法,和登仙沒有半點干係啊!”但想了想面前這人的修為,她還是附和地點了點頭,假惺惺道:“甚是甚是。”
男修似是豁然開朗:“既如此,那塊寒元靈冰就贈給你了。”
秦悅一時半會兒沒理清思路:“你說那個寒元靈冰是你的?”
男修挑眉,滿眼寫著:“不然呢?”
翡翠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