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樵春草路,雞犬夕陽村。
水動煙霞色,沙留杖履痕。
放牛村,少女攙扶著少年,一路行至漣漪巷徐家籬笆院外,男女兩兩無言,此時唯有春日暖風吹拂楊柳之細沙聲入耳。
“到了。”宋婉辭聲音依舊清冷,不過卻多了一絲人間煙火味。
當她鬆開準備轉身離去之時,卻被徐鵠輕輕扯住了衣袖,少年有些苦惱,不知這話該不該說出口。
女子嘆息,抿了抿唇。
“想說什麼就說吧,男子不該這般扭扭捏捏。”對方神色太過明顯,女子則一眼看穿。
徐鵠鼓足勇氣:“可以請你去家中坐坐嗎”
少年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慌亂:“今日家中沒人,父母都去村外忙活去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就只是坐坐?”高挑少女偏著頭,好奇的問。
“其實也不是就是,就是想讓婉辭妹妹幫幫忙,我後背有一道傷口,我我夠不著”
宋婉辭目光望去,果然,那後背左側被劃出一條擦痕,還好傷口並不深,只是破皮。
少女埋下頭,片刻之後才抬起,口中輕輕“嗯”了一聲。
麻衣少年一聽頓時面露喜色,連忙一瘸一拐的去推小院竹門,招呼對方進來,其間還因太過激動摔了一跤。
院子不大,也沒餵狗,不過在進門左手邊上角落裡養了幾隻小雞仔,用竹柵欄圍著。
三間小瓦房,中間堂屋看起來相對較新,想必是前幾年被那場大雪壓垮後村裡眾人幫忙新建的。
然而就在兩人剛走進小院,巷子主街道盡頭拐角處一名中年男子正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男子面色慘白,眼眶微微發黑還有些凹陷,看起來精神狀態極差,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宋婉辭此刻俏立於這堂屋正中,細細打量著屋中的桌椅板凳,而這些物件多少顯得有些陳舊,貌似與自己家中相差無幾。
牆上還掛有一頂斗笠和蓑衣,邊上是一條幹癟的大絲瓜內瓤,下方還放了兩三杆槍棒,想來是平日習武所用。
整個堂屋之中擺放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倒是顯得十分的清爽樸素。
這時,少年從室內取來了一盒治療外傷的藥膏,還有一卷用於包紮的白布,他衝少女笑了笑,隨後背對而坐。
“那就有勞婉辭妹妹了,你直接把藥膏塗抹到傷口上即可。”徐鴻指了指桌上那隻盒子,齒牙咧嘴的說道。
“你把外衣脫下來。”少女拿起桌上藥膏盒子,語氣平靜。
徐鵠聞言似乎有些吃驚,頓時“啊”了一聲,要他當著一個女子脫衣可著實有些難為情。
“你一個堂堂男子,還學那些小女兒家害羞不成?
快些脫下來,抹完藥膏我還得回家給爹爹做晚飯。”少女嘆息,看見眼前這個少年只覺腦殼痛,不僅是腦殼疼,腦仁也疼。
徐鵠硬著頭皮,抬起雙手緩緩脫衣,當露出雙肩之後還停下了,看得身後高挑少女是又氣又笑,當即一把給他拉了下來,疼得少年倒吸一口涼氣。
“你家灶房在何處,裡面有燒開後的水嗎?”宋婉辭也不管對方叫疼,只是淡淡的問。
少年聽完頓時伸手一指屋外:“有的,出門右手直走到頭,在灶臺上有個大瓦罐,裡面的水是昨晚燒開的。”
宋婉辭聽完便出門向灶房走去,對於徐鵠這樣的習武之人來說,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他也自然知曉對方要去做什麼。
瞧見少女離去的背影,麻衣少年心裡倒是覺得樂呵呵的。想到將來自己若是能娶到這樣一個小媳婦回家那該多好,知冷知暖,最重要的還是有人疼。
片刻之後,少女便端來一大碗淡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