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小酒哼著歌,父女三人把家還。
這一路聽著“啊呃啊呃”的毛驢叫聲,蘇豐年駕著小車緩緩從涅盤城西大門駛出。
經過一天一夜的恢復,他那受傷的雙手已經好上許多。
不過反觀拉車的小毛驢目光卻依舊不太友善,但比起昨日貌似要緩和不少,估計還想著身後這個狠心男子戳它屁股之事。
在返鄉回村途中,蘇豐年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不由疑惑的問:
“清清若雪,記得在城裡我們遇見的那個驕橫女子稱呼我為老伯,難道我真有那麼老嗎?”
小女兒蘇若雪聞言歪了歪腦袋,繼續埋頭看她買來的那十幅簪花小楷的字帖,大女兒蘇清清聽了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少女打趣:
“不知哪裡老了?若只瞧面容的話,倒是與那十八九歲的村中小哥哥別無二致。唉,只恨女兒還未成年及笄,不然心中早已生出那愛慕之情了!”
高大男子聽後老臉一紅,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說:“乖女兒,此話當真?”
清秀少女笑容燦爛:“自是當真,孃親常說內不欺己,外不欺人,更何況爹爹還是至親之人,女兒又怎會欺你?”
男子大笑:“你們孃親可比你們這個爹爹有學問多了。記得那時上學塾她的功課便是出類拔萃,而我成天只想著何時散學回家,不過甚幸,她教出了兩個好女兒。”
蘇若雪此刻開始用手指在自己腿上臨摹字帖上的文字,對於自己爹爹和姐姐的說話是充耳不聞,似乎這姑娘已經沉浸其中。
記得她第一次上學塾時,便被老夫子指出其字如狗爬。
後又有別家孩子頑劣,給這黝黑少女補上一句,其人如黑炭,字如狗爬,被人嘲笑了好一陣子。
對於這十年光陰,少女只覺斷斷續續,能上心的寥寥無幾。而昨日在涅盤城卻不知為何會突發奇想,想要練字,或許與她瞬間恢復清明有關。
夫子有言,花顏月貌,詩書滿腹,端莊大方,儀態萬千,是為好女子也。
可自己面如黑炭,更無詩書滿腹,這些年除了手持木劍於後山起舞,倒是顯得十分孤寂。此刻少女只想做點什麼,彌補一下內心的那一抹空白。
她開始漸漸體會女子無才的真意,即便日後自己劍術可驚四座,滿腹詩書才情,氣質出塵淡雅,亦不可於人前顯山,於人後露水,還須吾日三省吾身,矜持勤勉。
縱有千萬人辱我罵我,我蘇若雪當堅守本心,以仁對之,以義行之,以禮待之,以智取之,以信立之,切不可對世間生出一絲怨懟之情。
三日後,宋國,雲凌劍宗,千鶴峰主峰大殿。
“我說小白,你這茶是過了夜的吧?怎麼喝著有些苦啊!”
此刻一名頭戴玉冠,身穿銀鱗雙龍錦緞長衫的俊美男子正坐於客位之上,端茶細品,聽其語氣似有不滿。
此人正是從渝國涅盤城返回宋國的龍煜,看來當日的戲言也並非虛言,竟真的來到這青州位居第二大宗的雲凌劍宗。
而云凌宗老宗主白天祟此刻正坐於主位之上挪動著屁股,看樣子有些坐立不安,他再次試探的問:
“要不,您來坐上面?”
俊美男子面色疑惑,有些好奇:“怎麼,痔瘻犯了?”
白髮老頭忸怩,笑容僵硬:“哪有什麼痔瘻,只是您老人家坐下面,這不合禮數啊”
“不合禮數?你雲凌宗嫡傳都跑去人家渝國涅盤城大耍威風了,這可合乎禮數?”男子反問,似乎被這老兒逗樂了。
白天祟聞言瞬間出現在了對方跟前一丈外,老頭滿臉怒意,雙袖猛然一揮之下整個人便跪了下去,重重一個磕頭,砸得整個千鶴峰晃動。
正想喝口茶的俊美男子茶水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