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五百兩。”
墨言馬上雙手抓緊瓷瓶,窩草,啥玩意兒就五百兩了?金子做的也賣不了這個價啊,還有,這個女人憑什麼把這麼貴的東西給我?
她果然是想得到我的人!
—
到了傍晚下山時,雲起的馬車果然等在雁山腳下。
陸安然看著這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很好奇今日這位爺怎麼如此屈就了。
“收一收你那什麼眼神。”雲起往後躺靠在馬車壁上,右手肘支著視窗,嘲弄道:“專相司本來定了三日後審案,直接給徐紹開定罪,結果今天兇手就送上一份‘大禮’。”
陸安然嗯一聲,淡淡道:“不過丟人的是提刑司。”
沒人會計較這個事情到底專相司還是提刑司做主,因為大家看到的就是提刑司大張旗鼓抓人,並且滿城皆知兇手被抓獲了,結果‘兇手’還在獄中,外面又有人被殺。
雲起不滿的睨她一眼,“正好,大家都知道本世子只會風月,不會查案。”
陸安然完全可以想象,這一茬出來,雲起又會成為多少王公貴族口中的笑柄。
換了以前不好說,但云起在陸安然面前從未掩飾過,所以她清楚這是怎樣一個人,於是問道:“你故意的?”
雲起笑著,“小姑娘,難得糊塗,可不是真糊塗。”
馬車在吉安坊外面停下,兩人並肩穿過兩個聯排房子,停在一條連通東西宅落的巷子口。
巷子細長,兩邊牆體剝落,底部長滿陳年累積的青苔,有股春日的潮腥味。
不過比之味道更重的,是怎麼也散不去的血腥。
兩邊巷子口分別站了一個腰挎鄣刀、身材魁梧的提刑司衙差,阻止百姓從這裡經過。
雖然一段時間內,恐怕人們寧願繞遠路也沒有膽敢走這裡。
只是出於好奇心驅使,依舊有幾個站在最外面打量,聚成一堆說三道四,看到雲起和陸安然過來,都在暗暗議論兩人身份。
衙差對著雲起抱拳:“大人。”
雲起揮揮手遣退:“我帶人隨便看看,你守你的。”
衙差面上不露,眼底有那麼幾分輕鄙,心中道:呵,果然是膿包紈絝,去哪兒都不忘帶個小娘子,真當查案是鬧著小孩子過家家。
雲起和陸安然,一個隨性慣了,也故意叫世人這麼誤會他,另一個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和看法,所以不管衙差多少心思,兩人直接走進了小巷。
命案發生的地方是巷子中間的位置,轉身能看到衙差的身影,但是聲音卻傳不了那麼遠。
屍體已經被搬走,原來屍體的地上用石灰粉末描繪了一個輪廓來表示,令陸安然詫異的是——
“怎麼是兩個?”
雲起站到她旁邊,“忘了跟你說,這次有兩位死者。”
陸安然看他一眼,慢慢走動。
跪形輪廓邊上三個小圈代表酒杯,一個小圓是引魂幡的位置,這都和前面的案子一模一樣,最大的區別在於另一個輪廓。
四肢平攤呈大字,頭也完整的連線在一起。
陸安然皺眉:“沒有被割首祭祀?”
“是。”雲起跟過來,道:“死的是個老嫗,兇手殺了人之後,甚至從她身上拿了一塊帕子將面部蓋住。”
替死者覆面,意為尊重死者,使之安息。
陸安然站在原地片刻,抬頭看向四周環境,“牆上血跡呈現噴射形態,範圍小且分佈均勻,圓點狀,從噴射的位置開始往下形成流柱狀血跡,高度在……”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四尺五六左右。”
牆體斑駁,發出腐朽陳舊的氣息,和著乾涸的鮮血,描繪出一副猙獰的畫像。
雲起開口:“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