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丟人。
雲起兩指支起額頭,懊惱道:“這回真是,跳了皇帝的深坑。”
抵達提刑司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觀月又跳出來,將一張對摺的紙遞給雲起。
上面居然是一副人物像,濃眉,方臉,寬鬢,眼神黑中帶著一股暴戾,嘴角下垂,使得整張臉帶了兇相。
觀月道:“當日襲擊榮安縣主的飛賊,屬下從顧府那邊打探過來的。”
雲起丟回去,“抓人。”
觀月苦著臉:“抓不到,從榮安縣主出事到現在,別說京兆府和提刑司這邊,顧府自己都派人把王都翻了好幾番,愣是找不到這人。”
三人一同往裡走,陸安然思索道:“如果說小商販盜用了別人的身份牌,此人連樣貌都叫人看到了,總不會出錯。”
“是了,就是這麼個理。”觀月道:“您說奇不奇怪,人總不能憑空出現又消失。除非,這臉是假的!”
陸安然看他,“假臉?”
“易容可以改變臉型,但也沒有那麼神奇,只是對臉部稍作修改,再換個眼神氣質之類,人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稍作修改。”陸安然低喃一聲,忽然停下腳步。
雲起見陸安然上心了,用扇柄敲了敲她肩膀,笑道:“沒那麼玄奧,騙騙沒見過世面的人罷了。”
觀月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靠近雲起的那邊臉好像有點疼。
陸安然眼眸灼灼的對上雲起,“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看到的那個人,也許不是那個人?”
觀月望天想了片刻,“聽不懂。”
雲起半眯眸,“你是說……他們眼中的人,並非真的是他們眼中的人。”
觀月:“……”好好說話成不成?為什麼突然開始打啞謎?好玩?
陸安然點頭:“人在極度恐懼或者興奮的狀態下,瞳孔會放大,所知所見因過度刺激從而容易產生認知偏差,會把可怕的想的越發可怕,美好的幻想的更為美好。”
雲起哦了一聲,瞭然道:“情人眼中出西施這種是吧?”
陸安然抿唇:“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明白了。”雲起打了個響指,“觀月,你叫畫師重新調整一下上面的人,眼神不要這麼陰鬱,其他部位也正常點。哪有眼睛瞪那麼大,嘴巴都拉成馬猴了,還有臉,往上收一點。”
觀月就這般明明白白的來,暈暈乎乎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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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滴水成線,遠處群山起伏,灰濛濛一大片,隔了水霧,像是天邊的水墨畫。
白錦狐裘在冷風中揚起一角,往水霧中撲個來回,沾來溼漉漉的水汽,打在垂落腰側的手上。
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猶如寒玉般質感,握著一把玉骨扇,偶爾手指一動,扇子靈活的轉動,遊刃有餘的把玩在手中。
一方天地,一人一扇,雨水灌滿空間,許久都保持著靜謐的氣氛。
直到後面黑漆木門終於開啟。
雲起轉過身,袖袍翩然帶起優美的弧度,水色浸潤中,一張臉在背景水墨畫的襯托下,尤其豔麗奪目,好像雨光晴開,昏暗的天地都突然間帶了明亮的色彩。
陸安然一開門,就看到的這樣一幅畫面,像是人間寫實,又像從畫境裡走出。
“累了?”
雲起散漫的聲音驚醒陸安然,她褪掉手上鹿皮手套,沿著廊道邊走邊道:“君桃死前有掙扎。”
“發現什麼了?”雖是問句,但帶了肯定的語氣。
“我在君桃右手指甲中發現了一根線。”陸安然拿出一個帕子,裡面包了很短一截,比眉毛還短的線。
雲起:“你倒是細心。”仔細辨認一會兒,道:“如果我沒看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