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名為棲霞,如同王都的小紅一樣,也是金玉娥一年多前在牙行買來,上下只伺候金玉娥一人,所知不多。
在得知金玉娥的死訊時,棲霞先是震顫,後又從神情裡透出一絲摻雜了愧疚的放鬆。
到底是個小丫頭,她雖然儘量掩飾,但還是輕而易舉叫雲起和陸安然捕捉到。
“夫人沒有仇家,也沒有親近人。”棲霞咬著唇,眼淚停了,幹痕依舊留在臉上,“哦,有一位,劉記鋪子的劉掌櫃,夫人和他走的近些,劉家的那位還來鬧過一場。”
“劉志泉吧?你家夫人同他關係密切,聽說不大尋常。”雲起道。
棲霞微有尷尬,含糊道:“劉掌櫃每次過來,夫人都撇開我的,我也不大清楚。”
做人外室這種沒臉的事不好拿出去說,兩人從棲霞語焉不詳的話語也看出幾分,心下都亮堂。
“劉志泉出事後,你家夫人怎麼說?”
“夫人消沉了兩日,一個人去了趟鄴縣,回來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和平時一般無二。”
棲霞不知道,不過陸安然和雲起是瞭解過的,金玉娥在鄴縣也有家當,想是利兒娘鬧過一次,不管為著煩心還是有意避開,反正與劉志泉的感情又沒多深厚,她有錢也不靠著男人。
“你可知金玉娥手裡這些家業從何而來?”
棲霞膽子小,但人還算機靈,想著主人家平白無故沒了,又有王都的大人特意趕來,定是不尋常的案子,絞盡腦汁想了半天。
“夫人有一回送客時,我無意中聽到一句,好似說什麼亡夫,生意之類。”
陸安然看她,“亡夫?姓甚名誰?”
“不知道了,平時夫人不提這些。”
“那位客人呢?”
棲霞擰著眉思索道:“還是去歲仲夏時候的事了,夫人後來讓我去酒樓送過一回東西,我才知道客人從遠方來,並非沂縣人士,待了沒兩天就走了。”
雲起心中記下這樁事,回頭讓蘇霽找人查檢視,能讓金玉娥交心的人,總算一條線索。
比起王都城,金玉娥在沂縣待的時間長一點,所以棲霞到底比小紅了解稍微多一些,陸安然接著問道:“金玉娥既入了王都戶籍,怎麼時常待在沂縣,她原本是哪裡人士?”
“夫人其實每年在家時間不多,經常在外奔波。”棲霞嘆息:“一個女人家做生意,頂不容易。”
至於金玉娥的籍貫,棲霞不確定道:“夫人說話沒什麼口音,不過偶爾蹦出幾個詞,好似西南那邊,但夫人不說及自己的事,我們當奴婢的也不好多問。”
金玉娥死的蹊蹺,沂縣這裡被盜更蹊蹺。
“盜亦有道,凡事留一線,像這樣全部囫圇吞的搬走,反而少見。”雲起邁步出大門,看著硃紅色高門,黑眸微沉道。
墨言叼著一根不知道哪裡拔來的乾草,嘿笑道:“主人不在,會不會是小丫頭夥同人監守自盜啊?”
陸安然正好經過他身邊,給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墨言瞪眼:“姓陸的,你罵我?!”
雲起用摺扇打在他後腦勺,笑容勾的妖孽,“說什麼呢?”
墨言一悚,吐掉口中乾草,站直立正,“世子請上馬車,陸大小姐請。”
陸安然坐下,抬眸道:“墨言比觀月活潑。”
“你想說墨言沒規沒矩吧。”雲起抖了抖寬袖,垂眼遮著眼中情緒,道:“墨言小時候救過我兄長一命。”
這還是陸安然第一次從雲起口中聽到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傳說中被搶了世子位的雲王嫡長子——雲崢。
“兄長出門遇狼襲,墨言帶幾條獵犬救下他,後來父親關照他家,墨言被送入府中當了護衛。”三言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