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招招如閃電擊空,在草蟲高昂的嘶鳴裡熱烈非凡。
油燈和火把重新被點亮,祁尚一眼看到眾人圍在中間的纖細身影,居然是個女子。
雖為女子,長劍在手,每一招出手都狠辣無比,寒刃在風中叫囂,發出嗜血的狂嚎。
一轉身,祁尚與她那雙比冰泉更冷的眸子對上,冷如蒼雪,沒有一點人的溫度,只有殺氣在裡面流轉。
在場的其他人不是女子對手,包圍圈被破開一個口子,眼看長劍要抵住一個人的咽喉,祁尚飛騰而出,以刀架住。
“不愧是大寧朝第一個武狀元。”錢校尉感嘆道:“祁參領這般血性男兒,堪當吾輩楷模。”
雲起踢踏著鞋子出來,湊在錢校尉身邊時特意打了個大呵欠,帶有酒味的氣散在錢校尉旁邊,惹得他不滿地黑了臉。
“錢校尉不是又在誇本世子吧?”雲起懶洋洋道。
錢校尉往側面拉開一段距離,“世子誤會了,我在看祁參領打宵小。”
“哦?”雲起漫不經心地轉過去,場中兩人正好踩著屋頂交手,雙眼倏然一眯,“無方?”
這時,祁尚一招橫掃,對面的人捂著胸口後仰,退後一丈,彷彿終於撐不住了半跪著噴出一口血。
場下以錢校尉為首發出一陣呼喝叫好,反而交手中的祁尚擰了擰眉頭,並非他傷到了眼前女子,而是對方本身帶傷。
在雲起認出來人時,觀月已率先飛掠而起,此刻落到兩人中間,對祁尚抱拳道:“實屬誤會,無方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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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陸安然和鹿陶陶從落腳的客棧出來,不知道鹿陶陶從哪裡借來一隻小毛驢,陸安然正對著它犯愁。
“馬車?那肯定不行啊。”鹿陶陶連連擺手,“馬車到不了那個地方,當然得騎小毛驢啦。”
陸安然懷疑完全是鹿陶陶的惡趣味,“我可以走路。”
鹿陶陶歪頭眨眼,“隨便嘍。”
半個時辰後,陸安然騎跨在小毛驢上生無可戀。
“大姐姐,小毛驢騎的還開心嗎?”鹿陶陶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手撥動樹葉嘩啦啦響,一刻都停不下來。
陸安然抓著毛驢背上的鞍墊,顛簸久了,感覺內臟都快擠成一團,“還要多久?”
鹿陶陶掰掰手指頭,“一刻兩刻三刻……差不多三四個時辰吧。”
這裡偏離官道,走的是林間小路,但陸安然看過沂縣輿圖,尚在沂縣範圍之內,如果繞過右側的果子林,就能從北門回城。
陸安然伸手拍了拍小毛驢,從旁邊兜袋裡摸了個果子塞給小毛驢,有了果子吃,它暫時停下腳步。
鹿陶陶蹲在樹枝上,“咦?不走啦?”
陸安然從小毛驢上跳下來,指著前面道:“以那座山為圓心,剛才我們走的是它的向陽面,這會兒繞到背陰面,你還要帶我繞多少路。”
被看穿也不慌張,鹿陶陶笑眯眯道:“被你發現啦,好煩啊。”
陸安然蹙眉:“你吃解藥的日子快到了。”
鹿陶陶開啟雙掌,撐開成一朵花托住下巴,眨巴大眼睛憋出一層水霧,“大姐姐威脅我,嗚嗚嗚——”
“沒有人哭的時候笑那麼開心。”
“我哭了?”鹿陶陶晃晃腦袋,露出一口白牙,“我又笑啦。”
喜怒無常,性格乖戾,從見面初,鹿陶陶留給陸安然的就是這個形象,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
鹿陶陶捉弄不成,撇嘴道:“不好玩,帶你去啦。”
這次沒有故意繞路,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到達一處山腳。
“喏,就在裡面咯。”鹿陶陶衝著山體抬抬下巴。
山不高,與旁邊的連成一脈,石塊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