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些什麼金蛇陣,龍門陣,還有雷火陣,按著樣子一顆顆放下去。
間隙應付一句,道:“我一直住在這裡。”
“稷下宮那麼大的地方,不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吧。”陸簡妤握著帕子抵了抵鼻子,“難道看不起我們陸家。”
陸安然沒什麼語氣道:“習慣了而已。”
“哦。”陸簡妤坐在椅子上,醒酒湯的味道飄過來讓她皺了皺眉頭,“這院子小是小了點,不過大姐姐住得慣自是好的,興許換了個住所,還不如眼下自在呢。”
陸安然聽得出她陰陽怪氣暗指自己沒見識,不過懶得理會。
陸簡妤又嫌棄道:“那棵桂花樹又是怎麼回事,長得跟個歪脖子一樣,也太礙人眼了。”
陸安然抽空看了她一眼,“我覺得很好。”
“大姐姐,其他就算了,下人你也該好好管管,一個兩個太沒大沒小了,毫無尊卑可言。”陸簡妤指著旁邊道:“女孩子家,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喝得醉醺醺的,還做出如此不雅之舉。我們書院夫子常說‘懸衡而知平,沒規而知圓’,稷下宮學風嚴謹,不應當不教授這些啊。”
陸安然平時少有情緒,但今日確實有些心煩,本想回來安撫一下內心,結果遇上陸簡妤在旁唸叨不停,神色間便有了幾分不耐,“你特地跑一趟,到底想說什麼?”
陸簡妤露出幾分和陸老夫人相似的‘孺子不可教’的嫌棄表情,搖搖頭道:“唉,妹妹實屬好心,大姐姐要是聽不進去,那就當我沒說過。”
陸安然落下最後一顆棋,所謂的金蛇陣成形,她擺了黑白兩條蛇,讓它們自己廝殺,卻不接陸簡妤的話。
陸簡妤鬧個沒趣,撇撇嘴道:“明日旬休,書院學子們在沾拂樓辦了個‘風雅集’,我料想沒人通知大姐姐,這才特意跑一趟。”
普通人約在一起喝酒吃飯叫聚首,文人墨客行個酒令做做詩便成風雅,故名為風雅集。
“除了學子,王都城文人名士也都會加入,秋闈馬上要到了,正好聚一起放開暢聊。”陸簡妤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居然露出幾分羞怯,“還有……南宮少輔,也會來。”
周家一案已定,後面可能牽涉到的官員交給了專相司慢慢查,祁尚和南宮止也於前幾天回王都。
陸安然從這語氣中聽出點不尋常,視線從棋盤挪開,黑眸清稜稜地盯著陸簡妤,“你和南宮世子很熟?”
陸簡妤臉一僵,浮起一絲惱羞成怒來,“別人提起過,我順嘴一說罷了。”
定安郡主在前,陸安然實在不想和她沾上任何一點聯絡,加上南宮止為皇帝看重之人,今後姻緣配偶必得皇帝賜婚。
因此多嘴一句,鄭重道:“今後言行注意些,南宮世子如何,與你我無關。”
“大姐姐你這話有失公允了吧。”陸簡妤不服氣道:“你天天與外男同進同出,鬧的王都哪個不知,現在反而轉過頭來說我,好似我才是那個丟了陸府臉面的人。”
陸安然半垂眸,好像被人說到痛處,居然沒有話可以反駁。
陸簡妤抓著絹帕在裙子上一掃,冷哼道:“再說了,南宮少輔才華出眾,為人謙和,比只會花天酒地在風月場混跡的人強上千百倍。”
她在王都日久,越發看明白,王都城各家公子哪個都比不上南宮止,弱冠年紀進內閣,深受皇帝重用,又是名門世家,簡直是為她量身定製的最佳夫婿。
陸簡妤抖了一下帕子,拍掉裙子上的桂花花瓣起身,居高臨下道:“祖母還說讓我多和同齡人結交,大姐姐如有意見,不妨寫信給祖母。”
姐妹兩再次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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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洗漱完泡腳時,陸安然回想陸簡妤的話後知後覺咂摸出一點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