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來雲起讓人傳遞訊息,太子身邊的匙水來到吉慶坊。
“白楊林周圍出現有人活動跡象,我們的人跟上去,只發現一具屍體。屍體面部被毀,身首分離,暫時認不出是什麼身份,太子想請陸姑娘去辯證,是否與暗三一樣中毒。”
暗三是之前被殺害的太子手下,名字不好對外人言,只以代號稱呼。
陸安然聽到面部被毀幾個字時眼底波光微動,頷首道:“好,我即刻出發。”
匙水為難道:“太子還交代了我別的事情去辦,不知陸姑娘能否自行前往。”
陸安然不在意這點小事,“無礙,你且去,無方認識路。”
如今為周全,陸安然特意準備了個小箱子可以提在手裡,外表和藥箱差不多,只是她裡面放的東西與醫者不大相同。
春苗提前讓馬車伕將馬車趕在大門口,無方提上小箱子,待陸安然鑽入馬車,她坐在前面自己趕車。
到白楊溝將近一個時辰,陸安然閉目養神片刻,大概過了大半程路時,馬車忽然停下來。
陸安然剛睜開眼,無方掀開簾子探身進來,“前方林子有人。”
陸安然頓時渾身一凜,“此地已靠近白楊林,莫非是藏在深處的千赤人。”
“嗯,機率很大。”
稍作考量,“無方,你暗中前去探查一番,切記不可靠太近。”
無方沒有遲疑,“好。”
陸安然再三交代,“敵人手段陰險,性子狡詐,其他不重要,以自己安危為先。”
馬車停在這裡其實很扎眼,無方把車趕到一處高地背後,“小姐最好下馬車找個藏身地。”
兩邊矮山相連,陸安然站到高一點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大片寬闊平坦的空地,綿延直到王都城腳下。
依稀可見無名英雄冢上旌旗獵獵,祭奠無數不朽英魂。
不知誰家兒郎,又不知誰家父親。
忽而,林中風動異響,陸安然皺了皺眉頭,鼻子裡飄入澀澀血腥味,她緊貼著山石,但仍然能感受到有人不斷靠近。
沒想到那群人會調轉方向往這邊,她猜想興許是馬車引起了林中人注意。
陸安然不敢動,她心知學武之人耳目靈敏,稍有動作絕逃不過他人捕捉,於是更小心呼吸,儘量讓自己融入這片空氣。
就在這時,馬匹嘶鳴破空而起,在蒼穹間劃下悽慘的悲嚎。
陸安然清楚聽到利器破開馬車後木頭斷裂的聲音,以及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後有人壓著聲音說了一聲:“就在附近,快找。”
相隔不過幾丈,她手指死死扣著一塊凸出的石塊,渾身被激出一層冷汗,讓秋風一吹,皮肉控制不住的輕顫。
血腥味越來越近,她在心裡無聲吶喊無方。
突然,一道黑影閃現在她旁邊,陸安然雙目瞳眸猛然放大,卻被人捂住嘴挾裹著用輕功離開原地。
如蒼風過境,刮在臉上像利刃一樣刺痛。
被人放下後,陸安然發現自己全身不能動彈,只有頭還可以轉向,和對方一雙黑漆漆冷漠充滿殺氣的眼睛對上。
男人全身只露出那雙眼睛,裡面冷酷黑暗,像深冬時尹家村的那口水井,他用刻意改變的聲線說道:“嬌滴滴的小姐,你怎麼不哭?”
陸安然終於不用壓抑剛才被秋風嗆喉嚨的咳嗽,咳得眼睛微紅,甚至帶上身體自發性的淚水。
男人用手指在她脖子經脈處點了點,“沒話說了?那我只好送你上路。”
“我是陸氏嫡長女。”咳完胸口舒暢了些,陸安然一板一眼道:“你若殺了我……”
“這裡可不是蒙都。”
“是,所以世子玩夠了嗎?”
雲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