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風雨起。
提刑司後院的燈火都已熄滅,只有簌簌風聲,將庭院裡枯葉颳得滿天飄飛。
突然一道人影凌空踏來,驚動守夜暗衛,那人打了個手勢,暗衛再次隱沒蹤跡。
不久後,雲起的房間亮起燈。
雲起披著衣服靠在床頭,看墨言此刻的樣子挑了挑眉頭,“這幅狼狽模樣,做賊去了?”
墨言喪氣的耷拉著腦袋,“我把禾苗弄丟了?”
雲起直起腰,眉頭微擰:“禾禾?”
今天輪到墨言盯梢,白忙活了兩天大家心理上多少有些放鬆,墨言一開始也沒當回事,“誰知道傍晚的時候來了好幾個人,眼看著禾禾被帶走,我記著世子的話在後邊偷偷跟著。不過我沒想到這賊孫太陰險了,背地裡還藏了兩個。”
雲起一盆冷水潑過去,“你讓人發現了?”
墨言縮著肩膀囁嚅:“發現是發現了,聽口氣好像誤會我是別的人派去,故意整了這出甕中捉鱉,我就倒黴那什麼了麼。”
雲起呵出涼氣,“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怎麼看個人都看不住了?”
“都是那些個賊孫,功夫倒不深,就是難纏的很。”墨言撓撓頭髮,煩躁道:“我原想著捉個人審審,反而差點叫人捉住,跑了大半個王都才好不容易甩掉人。”
“別抱怨了,趕緊去找人。”雲起眼眸一動,盤算道:“去護衛營找祁尚幫忙,就說禾禾父親的案子有蹊蹺,或許跟幾個學子的死有關係,禾禾如今失蹤,很有可能她身上攜帶證據。”
墨言:“這樣可以嗎?”這完全忽悠人啊!
雲起眼皮一抬,墨言聳著肩膀退出去,“屬下這就去!”
房門開合,蘇霽裹著厚厚的外套擠進來,“大半夜的又怎麼了?”
“禾禾不見了。”雲起往後靠,腦子快速謀算一圈,轉眸道:“蘇霽,天一亮你找個藉口讓護衛營到法華寺……不,興王府搜查,即便進不去,找幾個王府的人問一下有沒有特別的事。”
蘇霽搓了搓手指,“有一樁,興王夫婦去接了一個族親的兒子過繼,訊息還沒傳開,袁大人偷偷告訴我了。”
“袁方還有心情關心這些,看來《閨德》案進行的很順利。”
蘇霽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要查興王府,王妃雖然和智燈認識,但學子們的死扯到她身上還是太牽強。”
“如果今日帶走禾禾的是興王妃的人呢?”
蘇霽一怔:“為什麼?”無論怎麼看,兩人都聯絡不到一起。
雲起:“安然懷疑禾禾父親的死不是意外,而且他失蹤的那兩日就藏在興王妃處。”
“這,過於荒謬了啊。”
雲起眸色微定,道:“是不是,查過就知道了。”
—
誰知,不等天亮,祁尚先一步來了提刑司。
“昨晚興王府出事了,定安郡主不知怎麼突然發病,從法華寺闖回來將子桑歸殺害。”祁尚剛從興王府離開,身上還帶著鐵鏽味的血腥氣。
雲起問道:“子桑歸是誰?”
“興王從族親中過繼的兒子。”祁尚臉色肅然道:“事情壓著暫時沒有傳出去,只是如今這樣,蘇公子建議的事確是不好查了。”
雲起用指骨叩床沿將祁尚的目光引過來,說道:“恰恰相反,你可以藉著定安郡主發瘋去興王府探訪,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祁尚不是很理解。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禾禾父親和王妃似乎有私仇,禾禾現在失蹤了,說不定她身上帶著什麼威脅到興王妃的東西,你必須要在被滅口前把人找到。”
祁尚一個腦子不夠轉,“雲世子,我不是很明白……”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