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因楊大人有這樣的見識眸內溫度暖了幾分,“愛卿節哀,朕特賜兩顆夜光珠,以保屍體不腐。”
“謝皇上大恩!”楊大人拉著杜大人一起磕頭。
送走楊杜,皇帝讓帝丘的驛使進來,送來的除了記錄周家案子詳細審案筆錄外,還有一本放利本子,其中牽涉到不少官員的正是這本冊子,另外也有於方鏡自己口述事件經過。
宮道上,杜大人不解的問道:“楊大人,不是說好了要查明事情真相,你怎的……”
“要不是我剛才反應快,你就冒犯聖上了!”楊大人皺眉道。
杜大人眼眶發紅,沉默地看著天邊斜陽,嘆氣道:“你我派出去的人明明說這個事好像和興王府的手下有關。”
楊大人通透地冷哼道:“然後呢,逼著皇上懲處一個興王府下人,然後惹得龍顏不悅,還是讓皇上惦記著咱們今日識大體,日後為子孫後代謀點福?”
杜大人經過點撥也早明白過來,但想到愛女沒得那麼悽慘,胸口梗著一口氣怎麼都出不去。
“杜大人。”楊大人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在上,臣為下,言盡於此,望你不要走錯路啊。”
本來楊大人不會說那麼多,但怕杜大人到時候想不開做點什麼連累自己,只好再三提點。
杜大人眼中渾濁的光慢慢散去恢復清明,就連最後眼角的淚也叫風吹乾,停頓片刻重新邁動步伐出宮,從剛開始的遲疑,到最後慢慢轉為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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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握著玉璽在聖旨上蓋下章,等墨跡幹了捲起來喚王且進來,扔給他道:“你親自帶著去一趟帝丘,傳旨給太子。”
最後兩個字落字很冷,明顯對子桑瑾很不滿。
王且弓著腰抱住聖旨,謹慎挑著字眼道:“老奴不在皇上身邊,請皇上保住龍體。”
“朕沒了你個老東西還不能吃喝了?”
王且聽不出皇帝心情如何,也就無法揣摩出他這一趟帝丘行是好事還是壞事,恭敬的行禮退出去。
皇帝對柳相知說道:“看到沒有,不管陪伴在朕身邊多少年的人,說話始終小心謹慎。”
“謹慎點伺候皇上是應該的,皇上肩負天下,大意不得。”柳相知含笑道。
“朕身邊也就只有你一人能說說話。”皇帝坐下去,伸手揉壓眉心,“望舒,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柳相知收著下巴半垂眸,回憶往事,笑容溫和道:“回皇上,到今年初春正好二十有三,那年稷下宮也是初八大開宮門。”
皇帝閉著眼睛往後靠,“這麼久了啊,朕還記得從前你不像現在愛笑,時常陰著張臉。”
“皇上記性真好。”
“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望舒,月御也。”
“是的,皇上。”
“給你取表字的人,便是希望你逐月光明,遠離黑暗。”皇帝停了手下動作,睜開眼問道:“誰給你取的表字來著?”
柳相知笑容頓了頓,很快當沒事發生般,回道:“是舞陽公主。”
這個名字一出,皇帝半晌沒有說話,眼睛看著一個地方,好像有些出神。
柳相知安靜站立一旁,神情沒有變化,只是右手拇指重重的按在一顆佛珠上。
打破沉寂氣氛的是內侍傳話,興王攜女入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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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誰想入宮並不容易,一層層往上請示,但放在興王父女身上入宮和回王府沒什麼差別。
子桑九修只有興王這一個親兄弟,因而對定安郡主也格外放任了許多,甚至全王都都在傳,定安郡主受寵,甚過許多公主皇子。
此言不差,從定安郡主平日的行事可見一斑。
這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