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張大嘴一臉不可思議,“派一個殺了禾禾她爹的人跟著她,興王妃這個腦回路咋長的?”
雲起哂笑:“興王妃這樣的人一輩子自私自利慣了,永遠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慮問題,所以來這一出不奇怪,可能她到死都還覺得自己挺偉大。”
墨言嘖嘖搖頭:“感情她從頭到尾都整錯了,她自己生的女兒還是兒子都不知道?”
“照我們從上餘縣查到的訊息來看,禾禾的生辰年月不對,我猜是智燈為了保住禾禾父女的性命故意為之。”陸安然道。
禾禾父親名叫黃祿,乃當地一戶員外家小公子,俊俏風流頗具名聲,後來上餘縣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黃祿一夜間雙腿被打殘,而黃家不出三個月家破人亡。
涼塌靠視窗,雲起右手搭在窗臺上,一隻灰雀飛來覓食,在他手心不停亂啄,雲起邊逗弄灰雀邊道:“按時間線推測,事情發生在定康二十二年,江家發現江婉真和黃祿的私情,暗中處置了黃祿,又無聲無息地解決掉黃家。而恰恰是那段時間,江家一度把江婉真送入五龍廟,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禾禾就是在那裡出生。”
墨言啃大拇指歪頭露出一臉迷惑,“可是,她生出來都不看一下孩子?”
相關人物不管是興王妃、黃祿或者智燈都已經死了,沒人知道具體真相如何,要是僅靠揣測,“第一種可能,江婉真不知道因何緣故誤以為生了兒子,她把孩子拜託給廟中幫了她的當時還是小沙彌的智燈。”
雲起掰了點桌上的點心放手心任灰雀啄食,再開口道:“第二種,江家還敢把江婉真嫁入王府,恐怕他們並不知道江婉真珠胎暗結,這樣的孩子留著對江婉真來說就成了禍害,她一眼都不看是因為怕自己看了之後可能會產生不捨,畢竟當年的江婉真還沒有修成現在這般心性。”
墨言聽出來不對勁,“怕不捨?什麼意思,難道她生出來就要掐死不成?”在雲起‘不然你以為呢’的眼神裡,墨言搓了搓手臂,“女人狠起來真是沒男人什麼事啊。”
如果興王妃不是利用手段殘害數條人命,陸安然會覺得這個女人至少果敢決絕,比世間大多數男人行事還雷厲風行,有野心不錯,錯的是死者何辜,要遭此荼毒?
“興王妃謀劃一場,其實從開頭就錯了。”
雲起輕呵道:“看來她去見智燈並沒有得到答案,所以親自去法華寺尋找符合年紀的‘兒子’。”
陸安然道:“我相信她最後‘認定’慧能是她兒子更多可能是混淆視聽,為了瞞下禾禾的存在。”
“真聰明。”雲起在寬袖的遮掩下抓著她的手捏了捏,“你還記得你撞見她和慧能對話,就算她當時深信不疑,之後透過查證發現了裡面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又在法華寺撞到黃祿,她一定會懷疑黃祿來此的目的,是否當年和智燈串通。”
“如果是這樣,興王妃沒有必要殺了黃祿。”
“其實……”雲起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他可能是自己故意跑出去撞到沐易安的劍上,為了不讓興王妃找到禾禾。”
墨言聽了半天,舉手提問道:“不對啊,孩子不是出生在五龍廟,為什麼去法華寺找?”
“或許智燈給了她錯誤提示?”雲起用腳尖踢了踢墨言,下巴朝地上橘子皮抬了抬,“你日後見了江婉真或者智燈仔細問問?”
墨言撇撇嘴,把地上的橘子皮收攏起來,“我拿去讓秋蟬曬乾了做成陳皮泡水下火!”
隨著墨言關門的聲音,陸安然憂心一嘆,“皇上如果查的話怎麼辦?”
“雖然死了不少人,說白了江氏於社稷江氏無足輕重,更何況人都死了。你覺得皇帝會花多少心思在裡面?”雲起揚起嘲弄的笑容,“皇帝只會抹除掉江氏存在的痕跡,不會費時費力查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