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輛刻有孟氏族徽的馬車在山的一側拐角轉出來進入官道。
馬車上,錦瑟正在勸自家小姐,“小姐別為二小姐的事煩心了,老爺這次能痛下決心把二小姐送到庵堂,以後孟府就太平了。”
他們剛從青玉庵出來,將孟芝留在了那裡,雖然孟芝發了一場瘋,到底被庵堂裡有經驗的師傅按住了,那些個師傅力氣比男人還大,孟家又使了銀子在裡面,自是要好好‘關照’二小姐,不讓她隨便跑出去。
錦瑟心想著,日後二小姐待在那裡有苦頭吃了。
孟時照蹙眉:“希望吧。”
最近王都城和皇宮裡事情不斷,孟府也不太平,孟芝恨方燕弄瞎自己一隻眼睛,為了報復方燕,本想找個無賴毀掉方燕。
誰知方燕為了保住清白從客棧二樓的視窗跳出來,結果一條腿給摔斷了。大夫說日後走路會有影響,換言之,跛腳。
一個瞎了一隻眼,一個跛一隻腳,這回換廣平伯府不罷休。畢竟方燕馬上要嫁給蘇府了,誰家世子夫人是跛腳,蘇府肯定要退親的。
最後還是蘇國公出面,說不管如何,蘇府和廣平伯府的親事他不會不認,而且方燕傷人在先,如今惡果回報而已。
廣平伯府這才算了。
孟學禮的信箋正好這個時候送來,他還不瞭解孟芝後面幹出的蠢事,原本知道孟芝要給蘇國公府當小妾時還猶猶豫豫,在聽說孟芝瞎了一隻眼後,直接言明,養出這樣的不孝女,他孟學禮愧對祖宗,不如送去庵堂常伴青燈古佛,也算給孟家祈福消災。
孟時照被孟芝的事情搞得頭昏腦漲,幾日沒有睡好,這會兒被馬車顛簸得昏昏欲睡,揉了揉額角,說道:“我靠一會兒,到了城裡再喊我,先去一趟吉慶坊。”
錦瑟給她拿了毯子蓋上,“小姐放心吧,還要好些時辰呢。”他們去的遠,孟時照特地選的青玉庵,離王都城將近一個白天的功夫,就怕孟芝尋到機會再偷偷跑回來。
外頭陽光被時不時掀開的馬車簾子割裂成陰陽不定,孟時照眼皮底下明明滅滅,無論怎麼都不踏實。
夢如走馬觀花,一片混亂,在她將睡未睡渾渾噩噩之際,彷彿感覺到馬車上落了什麼重物,整個馬車都震了震,又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錦瑟拉開簾子往外探頭,邊問:“怎麼回事……你是誰?”
馬車伕的位置已然換了人,他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幽黑,臉龐年輕英俊,就算此刻渾身狼狽,仍舊不改骨子裡透露出的高貴氣質。
錦瑟看清後叫起來,“啊,你,你,你是……”
孟時照瞬間睜開眼,“怎麼了?”
“太子!”錦瑟尖叫一聲。
子桑瑾想要解釋什麼,餘光掃到後頭追兵,連忙揮馬鞭催促馬匹奔跑。
只是後面追兵咬得太緊,眼看著前頭的人已經快觸碰到馬車,對方揮起手裡的劍直接砍向馬繩,另一邊子桑瑾單手握劍揮掉後面射來的箭矢。
大部分追兵被羅青他們引走,原本子桑瑾和藍棋一路,怎知中間遇到追兵走散,他的馬又被人一箭受傷,在他無可奈何時,恰好對面一輛馬車路過,就是如今孟家主僕這輛。
馬匹一聲嘶鳴,馬繩被砍斷,馬車脫開後急速後退,孟時照跌倒後差點被甩出去,子桑瑾順手一攬,口中道:“得罪了。”說著,抱著她一起跳到了其中一匹馬上。
“小姐!”錦瑟跌出馬車,望著絕塵而去的馬驚聲大喊。
兩三個禁衛軍停下用刀架在錦瑟脖子上,其餘的繼續緊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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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照感覺自己快被顛散架了時,終於擺脫追兵,在一片樹林裡頭停下來。
“孟小姐,剛才事發突然,多有得罪。”子桑瑾跳下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