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去,觀月找的船還沒有起航,鄭當家那邊傳來個訊息——
送海貨的船隻翻了,船上人員全都失蹤。
雲起不能再等,當即讓觀月與鄭當家商議好,對方只管出借船隻,至於其他船伕之類不用考慮。
鄭當家折服於雲起的金錢攻勢,很是爽快地簽字畫押。
再有一日準備後,鄭家商行的船在碼頭揚帆起航,從楊家河一路往西,當天夜裡就到了伏成河。
雲起和觀月站在船頭,後者道:“此處為伏成河上游,河谷狹窄,水流流速大,多急灘和瀑布,夜間行船有些危險。”
雲起雖著急,但如今情勢不明,非一時能解決問題,因而很快做出決定,“找地方停船,天亮後再繼續。”
觀月應下,剛要起錨,風聲裡傳出幾聲異動,“世子,您聽!”
雲起腦袋偏向一側,“打鬥聲?”
“要過去看看嗎?”
雲起在心裡權衡一二,“靠近一點。”
觀月往暗中抬手做了個手勢,船頭調轉方向朝著發出動靜的地方緩緩靠近,藉著月色,他看到了一條小船在河中左搖右晃,像是隨時要翻身。
小船邊上,還有一艘大一些的船隻,上面站了兩個人激烈打鬥。
其中一人黑衣蒙面,另一個倒是沒有偽裝,然而夜色昏暗,只能依稀辨認出個輪廓,卻不知是誰。
不知對方底細,觀月沒有輕舉妄動,打算暗中觀察清楚了再說。
這時,雲起出聲道:“小船上似乎有人?”
觀月轉頭,眯著眼睛仔細瞧了半晌,吸氣道:“世子,真有人!”
一陣浪湧加上劍氣影響,小船翻過大半個船身,觀月不懷疑再來兩個浪頭準要徹底翻身。
“把小船上的人弄上來。”雲起很快做出打算,“動作快一點。”
不管是否和雲王府的人失蹤有關,這個時候出現在伏成河並且還交上手了,本身就很有問題。
觀月帶著兩個暗衛趁黑而去,恰在此時空氣裡刀劍相擊,碰撞出一股激烈的火花,三人自三個方向同時踩住小船,讓本要翻過來的船隻又晃晃悠悠地浮在水面上。
觀月往船艙裡一探頭,對上一雙沉靜幽深的眸子,無波無瀾地看向他,驚得他整個人頭皮發麻。
船在水裡搖晃,觀月扒住船艙的頂,正了正心神,方看清裡面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本該在王都城的柳相!
既然露面了,觀月不好再裝不認識,乾脆抱拳行禮道:“柳大人,您怎麼出現在這裡?難道外面黑衣人是來刺殺您的?”
柳相知也認出來,“你是雲世子身邊的護衛吧?”
觀月還待說什麼,風浪攪得船用力翻騰,便道:“不如柳相大人先隨我上大船,其他容後再議。”
柳相知鎮定自若地起身,微微含笑道:“煩勞。”
“得罪了。”觀月說完,伸手拽住柳相知的手臂,踏著船頭縱身躍起,凌空踏幾步,一躍跳上自己的船。
幾乎差不多同一時間,另一艘船上黑衣人尋到時機用身上暗藏的匕首刺入對方身體,看著人痛苦倒地,翻身跳入河中。
雲起餘光掃到柳相知,眉頭跳了下,神情中透出一絲意外,按捺下來沒讓自己的人暴露出來去追跳河的黑衣人。
“與刺客動手的是保護本相的人,能不能麻煩雲世子派人前去看看。”縱然被人追殺,柳相知仍然從容淡定。
雲起頷首,“這個自然。”
觀月帶人回來時,對方身受重傷已經奄奄一息,努力睜著眼睛看向柳相知,“柳,柳相……”
觀月退後一步,柳相知上前扶住人,“阮繼,你先別說話,留著點力氣,我馬上給你找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