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覺得不是陸簡妤瘋了,就是她幻聽了。
“太子選妃,由內務府擬定名單,再由皇上和皇后來欽點。”
陸簡妤不耐煩,“你不是和太子認識麼,不過叫你提供個機會,讓我和太子結交罷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陸安然搖頭,“抱歉,我做不到。”她現在有些體會到孟時照面對孟芝時候的心情。
陸簡妤氣怒,站起來拍著桌子道:“陸安然,你竟然這麼自私!難道你不想讓自己的臉恢復了嗎?”
“陸簡妤,我同樣提醒你,你蠢笨不要緊,就怕你自作聰明。”陸安然雖然坐著矮了陸簡妤半個身子,氣勢卻絲毫不減,一雙眼睛黑而清冷,就這樣看著人時,彷彿要看進人的靈魂深處,“你當下該做的是,心無旁騖地在成均書院求學,若是再有差池,你當知道,祖母亦不會允許你胡來。”
陸氏祖母雖寵溺陸簡妤,但在她心裡,什麼都比不上陸氏的臉面更重要。
陸簡妤對上陸安然的雙眼,不經意被她氣勢震到後退一步,回過神又為自己的動作感覺羞恥,“你,不用你嚇唬我,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臉,好哇,那我就等著你來求我!”
姐妹倆再次不歡而散,陸簡妤又一次從吉慶坊氣急敗壞地離開。
—
夜半風起,桂花樹狂搖,陸安然自睡夢中驚醒,之後再也睡不著。
她剛點燃一盞燈,無方出現在窗邊,“小姐?”
陸安然倚靠窗臺,半是茫然,“我睡不著。”
原本抱持著柳相出馬,皇帝或許會就此放過父親,結果等到天黑亦無動靜,她讓無方去相府打探過,柳相亦沒出宮。
陸安然心思不定,“柳相求情,或許反而激怒皇上,因此降罪二人。”
無方沉默一瞬,“我去皇宮一趟。”
陸安然喚住無方,“縱使你功夫高,但皇宮不是其他地方,禁衛軍守衛嚴格,裡頭更有能人,我不能讓你去冒險,再等上一夜,明日再說。”
話雖如此,陸安然無論如何都沒法安睡,索性穿好衣服去了藥房。無方握劍靠牆站在一邊,抬頭望向天空,烏雲浮游,大風把整個庭院都吹亂了。
直到東方泛白,陸安然揉捏鼻樑,出來剛張口想說話,先咳嗽一聲,只覺得喉嚨乾澀發疼。
出門才發現,難怪昨晚起風,原是變天了,晨起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將桂花樹的葉子打落不少。
吃早飯的時候春苗聽到陸安然乾咳,特地泡了一杯蜂蜜菊花茶,口中念道:“總覺得來了王都後小姐身體沒有從前好。”
秋蟬道:“莫非水土不服的原因,我聽說過一個土方子,治水土不服最有用。”
兩人還在琢磨土方子管不管用,鹿陶陶叼著一根油條哂笑,“陸安然自己開個藥不行?”
秋蟬笑道:“竟然給忘了,小姐開的藥比藥堂老大夫都好。”
陸安然吃得不多,喝了半碗蜂蜜茶,對春苗道:“準備好馬車,我待會兒用。”
“去哪兒,我也去。”鹿陶陶在毒蠍王手裡吃過虧後有日子沒出門,在家閒得快長毛了,昨天被錢嬸的孫子抓著哭了半天,最後由秋蟬出主意,給甜甜編織一身衣裳當狗毛才算化解。
馬車停到大門口,陸安然剛要跨上去,雲起和觀月匆匆趕來。
一見到雲起面色隱隱凝重,陸安然心中咯噔一下,“出什麼事了?”
雲起單手掩嘴,靠在她耳畔道:“宮裡頭又出事了,你現在隨我入宮。”其他在外面不好細說,跳入馬車,伸手拉陸安然一把,對外道:“觀月趕車。”
原本的馬車伕下來讓位,觀月跳上去拿起馬鞭一甩,馬車平穩地躥出去,在吉慶坊的街上留下兩條筆直的水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