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上眼皮,淡淡道:“雲大人走好,雲大人不送。”
雲起對著陸安然的背影輕嘖一聲,“呵~”。
明明夜遊池暖湖那句話的重點是,若傳出去她名聲有損,卻半點不問,是不開竅,還是不在意?
—
正月十五,上元節。
朱雀橋從南到北貫通王都,右邊東市,左邊西市,中間和玄武街交接處,名為神獸橋。
佳節吉慶,元宵夜裡,東西市徹夜燃燈,直至天亮。
稷下宮也放了學子下山,卻有規定,需亥時前歸。
陸安然和春苗站在神獸橋下面的七星河畔,水浪翻起碧波,悠悠盪盪飄滿了不同形狀的祈福燈。
陸安然把手裡的花燈放在水中,伸手撥了兩下河水,花燈便晃悠著隨波飄向河中央,與其他的匯聚到一起,慢慢遠去。
父親說,她出生那天,是她母親忌日。這麼多年來,陸安然從未過過生辰。
而她的生辰,就在今日。
她母親沒有資格進入陸家祠堂,所以往年這個時候,陸遜一大早會帶她去母親的墓前祭拜一下,在天黑前回來。
但陸家的元宵團圓晚飯後,陸遜會消失一整夜,去了哪裡,她不知道,可又似乎知道。
今年在王都,於是陸安然攜了春苗在七星河放一盞花燈,並非祈福,而是祭奠。
花燈徹底離開陸安然視線時,她嘆息一聲:“走吧。”
春苗看不出陸安然遮面下的神情,但從眼神判斷一如從前般平靜,反而有些不平道:“小姐,今天還是你生辰呢。”
可在陸家,從來沒有人在正月十五這天提一句,好像所有人默契的一同遺忘了。
陸安然微微側過頭看她:“我吃過你煮的面了。”
春苗沒來由的突然喉口酸澀,眼眶發紅的偏過頭,哪家小姐每年過生辰,都只不過得身邊丫鬟一碗麵。
陸安然也停下腳步,用手掌輕拍了一下春苗的額頭,“我後悔了,應該讓你跟著徐甲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