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要上稟的話,陸安然也不是不能聽。
先說了之前稷下宮三學子鬧矛盾的原因,“蘭州郡烏卡和安夏郡陰昴此前在稷下宮因為麓園的學舍分配問題發生過爭執,這回在城中遇到了,陰昴故意找事,才發生爭執。”
陸安然頗為意外,那個叫烏卡的,長的不像是能和人吵架的,性子太軟,撐不住怒氣。
雲起問:“另一個?”
觀月儼然調查的很全面,馬上道:“他叫徐紹開,北燕人,家中做點皮毛生意,是這一批考入稷下宮七個寒門學子之一。”
雲起轉著玉杯,稍抬了抬眼眸,“通武?”
觀月點頭:“嗯,功夫不錯。”
雲起來了點興趣:“在你手上能過幾招。”
觀月略一思忖:“沒有親眼見過,但聽說他考核時破了九隻石獸。”
雲起眼眸亮了些,勾唇一笑:“是不錯。”
陸安然不懂武功,但聽過稷下宮通武考核,考生會遇到一個迷陣,裡面一共十隻石獸,形象各異,不僅會移動位置,還會發出不同的機關。
“多少算考核透過。”
觀月比出幾根手指:“五隻。”
陸安然哦了一聲,這位徐紹開確實算得上優秀。
雲起:“他又怎麼摻和進去了?”
觀月回道:“陰昴與烏卡都屬文政,學舍自是安排在一個院子中,原本烏卡先一步選了個房間,陰昴非要和他換,說他不睡那個房間的話,容易犯頭疼。兩邊吵起來,隔了一堵圍牆的徐紹開聽到直接翻牆過來,幫烏卡出了回頭,就此和陰昴結下仇怨。”
雲起輕哂:“陰家這些年在蒙州境囂張慣了,王都都裝不下一個陰昴。”
陸安然關注點不同,她有些佩服這麼點功夫觀月收集訊息齊全,看來不是平時就關注,就是有非同一般的情報網。
觀月注意到陸安然時不時掃過來的眼神,主動道:“陸小姐想問什麼儘管問。”
陸安然誠懇的發問:“你連人家翻牆頭這事都知道?”
難得打算獻回殷勤的觀月:“……”
雲起噗嗤笑出聲,笑完問道:“說說另一樁。”
觀月止住抽搐的嘴角,儘量讓自己穩成泰山,“忠武將軍顧府女眷賞花燈,顧夫人一位女婢在街上撞了個挑擔的跛腳小商販,高聲呵罵了對方一陣,最後賠了錢走了。”
自從入了王都,陸安然不知第幾回聽到忠武將軍府的事,這家人所有的榮辱都維繫在長眠地下的人身上,但也正因為如此,反比一般的恩榮更牢固。
人死後功勞猶在,誰忍寒英雄骨。
在陸安然七想八想時,觀月出聲往樓下指:“就是她。”
陸安然從欄杆外看過去,脫口道:“是她。”
雲起看她:“認識?”
陸安然搖了搖頭:“進城那日見過。”
雲起無聲笑了笑,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陌生人印象深刻,恐怕並非見過一面這麼簡單。再聯想女婢今日行事作風,大概明瞭了,不過見陸安然無意多說,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今日元宵佳節,你遇上我算你福氣,本世子請你吃花樓特產冰皮奶糕。”
陸安然不想要這份福氣,只是想到她昨夜才欠雲起一份人情,似乎沒有說不的立場,斟酌一番,道:“我請世子。”
雲起桃花眼半眯,浮現一絲絲醉意,“讓女人花錢,呵~”看不起誰呢?
冰皮奶糕送上來,用一個超大的四四方方的白瓷盤子裝著,旁邊另有空白,放著裝飾看的小小假山和木風車,而食物上面卻特意遮了個銀蓋子。
放到桌上時,假山下橫放的小木桶冒出縹緲的霧氣,把整個盤子蒸的仙霧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