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王名德貴,七歲從樹上墜落不死,號稱自己九條命,大家都叫你老貓。”
陸安然的聲音在夜色裡清清冷冷,“九歲跟布莊師傅學藝,因為打破了師傅地一把茶壺被罰,你心有怨恨故意調錯染料,意外發現了自己對顏色敏感,後逃離布莊跟了一個刺青師。”
老貓眼神忽閃,“沒錯,那又咋滴?大寧朝當刺青師違反律法嗎?”
陸安然臉上依舊蒙面,使人看不清她的樣貌,也因此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格外黑白分明,“刺青師不會,但殺人是重罪。”
老貓一哆嗦:“你可別信口雌黃,亂咬人。”
“是與不是,你心裡清楚。”陸安然起身,反手撫平衣服,“要不然大半夜的我來這裡就為和你開個玩笑?”
老貓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安然對無方道:“其他帶回去再說。”
於是,大晚上蹲在牆頭還沒睡的鹿陶陶眼看陸安然和無方悄摸摸出去一趟,居然帶回個男人,立馬乾嚎道:“嗷嗷嗷,小姐姐你背後偷人哦~”
春苗披著衣服出來:“這誰啊?”
“沒事,你去給我和無方煮兩碗吃的送來,”陸安然和無方為了蹲老貓,晚飯都沒怎麼吃,這會兒夜深了餓的胃冷生疼。
春苗急急忙忙去了,陸安然進門前往後看了眼探頭探腦的鹿陶陶,“守在院子裡,別讓人靠近。”
鹿陶陶雙手拖著腦袋左搖右擺,“我為什麼聽你的呀?”
陸安然指指塌了一半的焦牆和禿頭桂花樹,“賠錢。”
“嗚嗚嗚——大姐姐又欺負我。”鹿陶陶蹬著雙手雙腿張揚舞爪,也不怕自己從牆頭掉下去。
陸安然直接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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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春苗端了兩碗珍珠翡翠湯圓進來,“太晚了,煮圓子最快,小姐吃了墊墊肚子,奴婢再去做點別的。”
老貓聞著味兒,原先不覺得,看陸安然和無方吃的香甜,抽了好幾下鼻子,就感覺她們一口一個,賊他娘痛快。
“不用。”陸安然放下湯勺,“你去睡吧,明天早飯晚點送來。”
春苗抱著托盤打個呵欠,睡意朦朧的出去前,心想她家小姐真不容易,為案子上心的樣子,就跟提刑司的內眷差不多了都。
陸安然正眼看向老貓,“香蘭是你殺的。”
“你可不興胡說啊。”老貓就差跳腳,“還有你到底是誰,大半夜的把我擄來,你這是綁架!”
“茹藘藥汁硃紅,與硃砂無異,但一遇龍荔,頃刻間讓人神志不清。”陸安然眼尾上挑,眼角勾勒出一股鋒芒,“那個時候,只消在中毒的人耳邊說句什麼,他都會照做。”
老貓迴避眼神,然陸安然毫不留情,繼續說道:“這個毒最大的妙處在於,它維持的時間過短,等龍荔燒為灰燼,就等於毀屍滅跡,誰都不會發現這裡面的問題。”
毒不在肌理,也不會在屍體身體裡呈現,可謂殺人無形。
老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聽著有些厲害,不過我就是個普通人,哪懂得這藥汁那什麼毒的啊。”
“我們可以找到你,別人也行。”陸安然道。
老貓攏著雙手不吭聲。
“你殺了香蘭?你和金玉娥有什麼關係?又在害怕什麼人?”
老貓低著頭的姿勢抬眼,整個面部都沉浸在陰影裡,“假如我都告訴你,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能保證護得住我?”
陸安然搖頭:“不能。”她一沒權,二沒人,連自己的安危都無法完全保障,更沒法對人保證。
老貓嗤笑一聲繼續埋頭沉默。
無方沒有感情的聲音道:“但可以殺了你。”
老貓側過頭,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