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男人。”
兩人幾乎同聲而出,說完習慣性的對視,一雙黑眸幽沉深邃,另一雙清冷淡薄,僅僅接觸,陸安然先移開視線。
“她能一人抗下世人偏見,立足於此,已說明她內心足夠強大,值得人欽佩。如果你先可憐她,反而是對她不尊重。”陸安然將剛才的話說完。
雲起頷首:“不錯,這位夫人本性剛烈,正如她釀製的酒。”
鹿陶陶眼珠子兩邊飄,“哦豁,你們倆一如既往默契嘛,沒吵架啊?”
蘇執聽出箇中含義,忙問道:“什麼什麼?雲兄你和陸姑娘之間……”
陸安然扶著額頭有些頭疼,早知這樣她就不該答應來這裡,正想著找個藉口提前離席,身後一個桌子來了幾個客人,其中有一人挪動板凳時腳底一滑,直接往她身上撞過來。
陸安然只覺得眼前一黑,肩膀讓人結結實實地肘擊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向桌子,關鍵時刻,雲起出手一拉,避免她額頭與桌面相撞。
“姑娘,抱歉,我沒注意到,這裡空隙有點小。”那人站起來,身材中等,不胖不瘦,頭髮全往後梳起用一個發冠固定,面板不是很白呈健康的小麥色,面容英氣,聲音乾淨,就是咬字口音有點重。
蘇執起身,他請來的客人讓人衝撞了,皺眉不滿道:“怎麼不小心一些。”
對面極年輕的男子同樣擰起眉頭,“我在,同她道歉,與你無關。”
陸安然料想肩膀淤青了一塊,總歸人家不是故意的,搖搖頭道:“沒事。”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與自己的同伴坐下來背對他們。
蘇執咕囔了一句:“什麼人啊。”
“女人唄。”鹿陶陶拍拍手,手裡的糖衣稀里嘩啦抖落一地。
蘇執滿臉佩服道:“這都能看出來。”他聽著聲音長相,根本雌雄莫辨。
鹿陶陶揚起下巴,“你蠢而已,那麼大一個耳洞。”眼珠子一轉,指著對面兩人,“你們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其實也就是雲起單手扶著陸安然,大庭廣眾不至於做出摟摟抱抱的行為,被鹿陶陶這麼一說,兩人立即分開。
雲起見陸安然不著痕跡地揉了一下手臂,“傷到了?去醫館看一下。”
“沒有。”陸安然把手放到膝上輕輕摩挲,搖頭道:“疼是自然反應,過會就好了。”
酒去一半,蘇執開始說一些王都近期發生的新鮮事,對於哪家王公大臣家裡妻妾爭風吃醋等,陸安然和雲起聽得心不在焉,只有鹿陶陶興味盎然,時不時還要插一句嘴。
兩人再次見面相處,沒有陸安然想象中那麼尷尬,也沒有她認為的自在,她掩飾著情緒,把過去所有看似情真意切的假象當成煙花稀碎的夢。
只是陸安然還是不明白,一切虛情假意的背後意圖是什麼,她曾以為看透了,現在又開始迷茫。
雲起狀似聽蘇執說話,嘴角斜斜勾起,手中把玩玉骨扇,即便坐在簡陋的桌椅板凳前,慵懶漫不經心的樣子,亦透出無上風華又尊貴無雙,只是墨黑如玉的眼眸有些沉,裡面分明一絲笑意也無。
“……還有一件,雲兄應該收到訊息了吧?”蘇執聲音微微抬高了,引得陸安然抬頭望過去,他神神秘秘的口吻道:“京兆府大牢走水,早前關的幾個浪人都被燒死了,還死了一個和尚。”
雲起斂起笑,“確有此事。”
“和尚?”鹿陶陶歪頭靠在手掌上,“如今和尚混得都這麼慘了嗎?”
蘇執手肘撐著桌面,靠過去道:“那不一樣,這和尚犯了重罪,準備秋後問斬的,原先關在提刑司呢,這個事雲兄當清楚。”
一說起提刑司關押的和尚,陸安然想起之前見過那位,便問道:“殺人入罪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