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會有機會。”
陸安然現在倒真的對這位尚未謀面的師兄有些感興趣,“他是一個個性叛逆的人?”
“完全相反,他是世上最不會生氣的人。”南宮止續上茶水,和氣的笑道:“我還從未見過他和誰翻臉,就好像天生沒有脾氣。”
陸安然卻覺得這不一定是謙和,或許只是從未容許其他人靠近,也就談不上為了別人情緒變化。
因為她私以為,自己就曾是這樣的人。
“子介醫術很好,看病救人從來不問診金多少,我建議他要有這個心的話,不如在王都建個善堂,你猜他說什麼?”
陸安然搖搖頭,一個沒見過面的人,她哪裡能猜出對方的想法。
南宮止出神的望著窗外風景,“他說,王都太小。”
陸安然一怔,腦海中飛出無數條線將一個人物慢慢具體化,可又充滿了矛盾感。
能說出‘王都太小’這樣的話的人必然雄心勃勃,心懷遠大,但南宮止又說他是個出脫世外,格外高尚的人,糅合在一起,分外不和諧。
她道:“心掛瀚海,懸壺在手,濟世蒼生。”
“陸姑娘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南宮止偏過頭,含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陽光跳躍在他眉眼,像翩然展開的金蝶。
陸安然看著他,聽他潺潺絃音般的聲音道:“子介師從醫辨宗,他既沒學仵作本事,他一身醫術從何而來。”
陸安然瞳眸微縮,心裡很快跳出一個名字,“雷夫子。”
南宮止點到即止,“眼見不為實,表象不為真。”
一杯茶喝到底,陸安然回味著茶葉的滋味,同時咀嚼出南宮止故意透露這些,大體是為了在定安郡主這件事上的‘虧欠’。
她不得不承認,南宮止著實是個君子。
“南宮世子不必如此,此事……”陸安然剛想說此事和你無關,卻被外面一陣紛紛擾擾嘈雜的聲音蓋過。
兩人坐在二樓,由此可以清楚看到一個女子突然從來往的人群裡躥出來,衝到一架馬車前跪下,雙手握著狀紙往上舉過頭頂,口中大喊:“小女子有冤,請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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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春苗見到孟時照的丫鬟錦瑟,將陸安然吩咐的照原話說了一遍。
錦瑟一知半解,心裡嘀咕這位庶小姐又作什麼妖,嘴上客氣道:“勞煩春苗姑娘特地跑一趟,臉上都是汗,定是走得急了吧,坐下緩緩喝口茶,我去同我家小姐說一聲。”
春苗擺擺手,“茶我不喝了,我還要趕回去呢。”
錦瑟送出門後,回來聽到孟時照在裡間喚道:“外面是誰?”
如今孟時照為了養傷方便,沒有住在稷下宮,這一處是孟時照母親孃家舅舅的房子,在得知孟時照入了稷下宮後就給她留著,說是平日裡下學後也有個落腳地方,又特意安排了五六個人打掃和伺候。
只是平日裡孟時照身邊只留個錦瑟,剛才她喝了藥小憩片刻,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間有人說話。
錦瑟連忙進來扶她坐起來,在背後墊好軟枕後才回話道:“哦,是陸家小姐身邊的春苗姑娘,說她家小姐讓帶個話給小姐您呢。”
孟時照接過茶碗喝了口,問道:“什麼?”
錦瑟幫她擦了擦嘴,見她這幾天氣色好了許多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當初護衛軍把孟時照抬回來時那副樣子,差點沒嚇得她直接一佛出竅直接昇天。
“陸姑娘說啊,二小姐昨晚不知怎麼在她那邊受了驚嚇,今天特意讓春苗姑娘過來看望。”說著,錦瑟疑惑道:“明明陸小姐她們之前來過,知道二小姐住成均書院,來這邊也探望不上啊。”
“不爭氣的東西!”孟時照抓起身旁的茶碗直接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