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仍舊溫醇,“大家在法華寺居住多日,不知道讀沒讀過佛經。”
短暫的沉寂後,不同的聲音答:
“翻閱過一二。”
“不曾。”
“家人修道。”
……
南宮止一概含笑以對,等人聲落定,再開口道:“迦葉尊者曾問佛,‘有業必有相,相亂人心,如何?’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整個院子一下子都安靜了,幾乎落針可聞。
南宮止走出去扯下一片落葉,抬起給眾人看,“風亦不動,樹亦不動,乃汝心動也。”
其中一個最年長的從人群裡站出來,“學生慚愧,多謝少輔大人教誨。”
其他人開始稀稀拉拉地附和,不復剛才吵鬧。
其中自然有南宮止的話讓他們羞愧,但更重要的是南宮止武安侯世子和內閣少輔雙重身份,讓這群學子不敢緊扯著不放。
南宮止將葉子握在掌心負手在背後,“你們放心,我已和袁大人商量過,待這兩日事情查完,就放你們離開。”
學子們喜笑顏開,“多謝少輔大人!”這回顯見真心多了。
從這裡離開後,南宮止返回大殿,卻在半路遇到一箇舊識。
“禾禾?”有些不確定的喚道。
女子停步回過身,同樣驚訝:“是大人您?”
南宮止看向她挎在手腕上的籃子,裡面放了一副香燭,“你來上香?”
禾禾神色落寞的點頭:“我父親生前總隨身帶著一張佛像,雖然他嘴上不說,我想他定是信佛的,所以替他上個香,順便祈求佛祖保佑,讓他來世能投個好胎。”
低頭,擦了擦眼角,“而且父親在法華寺讓奸徒所害,我還想給他燒點紙。”
南宮止安慰道:“斯人已去,請節哀。”
兩人客氣的招呼幾句然後告辭,分別走去不同的方向。
廊柱下,走出一道人影,臉龐全都矇住了,露出的一雙眼睛像淬了毒,眼底散發出濃烈的怨恨,格外陰冷兇惡。
嘴裡卻發出一聲笑,冰冷的咬字,“賤人。”
—
唯一不受命案影響的是興王妃,她照舊做著自己的事情,偶爾去蓮池邊喂個魚。
侍女碧痕雙手託著一封信遞過去,“娘娘,廣同縣來信。”
興王妃不疾不徐的將手裡的魚食全都投進去,才接了信開啟看,隨便兩眼後,折起來塞回信封裡,“族中人已經出發,不日就要到王都了。”
碧痕猶豫道:“娘娘,您這裡進行得不順利,若他們提前到,王爺那邊該怎麼說。”
興王妃把信封放入袖袋,淡瞥她一眼,“急什麼。”
碧痕眼前一亮:“難道娘娘已有成算。”
興王妃沒有回她,但從她胸有成竹的神態中碧痕已經得到確定,立馬愉快道:“娘娘得天庇佑,做什麼都能心想事成。”
興王妃轉身的時候,嘴角微扯了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碧痕還沒看清,聽興王妃道:“我乏了,去旁邊亭子裡歇息一會,你去取個毛毯來。”
不過一刻鐘左右,愛妻心切的興王代替碧痕親自抱著毛毯過來,給興王妃蓋在腿上,情真意切道:“秋風吹不得,容易著涼。”
興王妃微笑著說道:“妾走路累了,不高興再挪動。”
興王伸手:“本王抱愛妃回去。”
興王妃將他雙手拉下來,“左右已經來了,王爺陪妾身在這裡賞賞花,說說話吧。”
“好,本王就陪真兒聊天。”興王坐下來,想到什麼,道:“哦對了,二叔公那邊的人應該快到王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