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嶽真人閉關後,三元宮上下都由鴻無道長主事,他知道自己沒有東嶽真人的道法高深,故而行事更為謹慎周到。
自皇后自請至三元宮修行,鴻無道長劈出一間單獨的院子,囑咐門下無事不得打擾皇后。
皇后不管身處何種境地始終是一國之後,院門外侍衛把守,即使沒有鴻無道長的囑咐,外人也不能隨便得見皇后。
白日,三元宮安靜有序,觀內道士來來去去,每一個都默契地繞開了這邊的院子,只有輕煙嫋嫋,在三元宮上空繚繞不去。
然而眾多道士裡一道身影格外顯眼,這是一個女子,她穿著輕衣廣袖,走路時腰間綠色飄帶揚起又蕩下,很有幾分飄逸感。
女子走得很快,都不用看兩邊的景物,很明顯她就是奔著無人敢問津的小院而去。
從垂花門跨過去沿著鵝卵石小路就是獨立的小院,女子在門口停下,對著侍衛說道:“煩勞通稟,顧家顧秉月求見皇后娘娘。”
左邊的侍衛抱拳道:“顧小姐,娘娘不見外人,請回吧。”
顧秉月頭上帶著帷帽,看不見她臉色如何,但從聲音裡能聽出幾分不爽快,“你都沒進去,怎知娘娘不願意見我,不過是我顧家稍失勢幾分,連你都要給我看臉色了。”
侍衛還是那句話,“顧小姐,請回。”
“從前皇宮裡我想進都能進,如今我就不信這門我進不得了。”
侍衛拔出鄣刀,嘴上雖客氣不過語氣嚴厲起來,“顧小姐,刀劍無眼,請不要為難我等。”
正膠著,裡邊傳來一聲清喝:“誰在外攪了娘娘靜修?”
侍衛連忙把刀歸鞘,轉過身見是春陽。
顧秉月不快道:“我要見皇后娘娘,他攔著不讓進去。”
侍衛解釋:“娘娘在此修行,此前皇上有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到娘娘。”
春陽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話是這麼說,但顧小姐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說什麼打攪不打攪。”
侍衛為難,“可是……”
春陽冷聲道:“怎麼?現在皇后娘娘見誰,還要你一個守門的奴才允許嗎?”
侍衛跪地道:“卑職不敢。”
春陽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顧秉月說道:“顧小姐,這邊請。”
別院中有三間房,一間下人起居,中間的放著三清像,東面最大的一間是皇后如今住所。院子不大,倒也乾淨整潔,只不過比起椒房宮來,自然不夠看。
顧秉月望著簡陋的院子喉間哽了哽,“娘娘她……如今居然就住這樣的地方嗎?”
春陽嘆道:“顧小姐莫感傷,娘娘還等著你呢。”
顧秉月踏著臺階上去,皇后正跪坐在蒲團上,身著素青色衣服,背影跪得筆直,雙手交握放在前方膝蓋上,聽到開門的動靜也沒回頭。
春陽走上前,彎腰輕聲說道:“娘娘,顧小姐來了。”
顧秉月拿掉帷帽,喊道:“姑母。”
約莫一盞茶後,皇后方扶著春陽的手慢慢站起來,走到裡間坐下,抬頭打量顧秉月,“清瘦不少,白雲觀待的還習慣嗎?”
顧秉月吸了吸鼻子,兩三步撲跪在皇后膝蓋上,“姑母,怎麼沒人告訴我,我父親沒了,祖父也沒了,顧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還有您,您居然被皇上趕到三元宮了。”
皇后將手放在顧秉月頭上輕撫,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告訴你又怎麼樣,連我們都沒辦法的事,你能怎麼辦?”
顧秉月嗚嗚哭泣,“姑母,為什麼會這樣,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
皇后面色淡淡道:“這次你父親大意了,不知前面埋伏陷阱一下子就闖進去,你祖父為了保住顧家,不得不犧牲一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