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那本書的封面,名字是一大串複雜的程式碼,似乎和基因有關。
說起來,她好像從來就沒看到過維斯頓在辦公室裡備課,也沒看他看過任何和所教課程相關的東西。
每次他待在辦公室裡,都在看一些包著書皮的磚頭書,彷彿純粹只是監督她批改作業的工頭。
看到這本書的標題,舒凝妙猜測他對被研究中心開除這件事心裡實則頗為介意,還在琢磨著如何回研究中心。
“你最好別再想些壞事。”維斯頓似乎看透了她的表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這個東西送給耶律器。”
舒凝妙順著他的指揮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不透明的玻璃瓶,搖晃時能聽到碰撞的聲音,裡面裝的似乎是硬質的顆粒狀物體。
耶律器的辦公室就在旁邊,和維斯頓的辦公室只隔著那扇打不開門的前校長室,舒凝妙路過時想試試開啟那扇門,可週圍都是老師,她不好當著別人面搞破壞,只能悻悻作罷。
還沒敲門,她就聽到一陣悶悶的咳嗽聲,穿過空氣和厚重的門板,可見聲音有多大,那種彷彿要把肺活生生從喉嚨裡咳出來的聲音,讓人從心底覺得不寒而慄。
舒凝妙準備敲門的手停頓了一下,等門內的咳嗽聲逐漸平息下來了一會兒才敲門,耶律器很快回她:“進來。”
耶律器板正地坐在辦公室裡,看不出剛剛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她把維斯頓給的小瓶子放在耶律器的桌面,說明來意。
他神色微變了一瞬,又恢復如常,將瓶子收進了抽屜裡。
舒凝妙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和他隨便說了幾句,又退出去,心裡卻一直想著這件事。
耶律器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維斯頓給他的是什麼東西?
這個疑問無論是誰都沒法給她解答。舒長延說得很含糊,他們行使者之間也不清楚;維斯頓就算問了也不會回答她;學校裡的其他人更是看都看不出來,畢竟耶律器身體表面看上去那麼硬朗。
她猜了一些相關的疾病,最後排除了所有可能,直到這天耶律器真的倒在她面前。
沒有任何預兆,耶律器前一秒還在督促他們訓練透過潘多拉控制水球穿過鐵環。
尤桉因為
砸碎了八個水球,被耶律器罰跑了八圈,少年不以為意,笑嘻嘻地邊跑邊做鬼臉,喊著其他人來和他一起跑。
學期過了一大半,班裡的人也逐漸熟稔起來,尤桉活潑的性格在班裡人緣極好,不少同學都站在訓練場邊緣給他起鬨。
氣氛這麼輕鬆,很大程度上歸功於耶律器的好脾氣,如果是在維斯頓的課上,他們可不敢這樣鬧。
耶律器板著臉,眉眼卻透出一股淡淡的笑意,舒凝妙拉伸完身體,接過時毓遞來的水——自從第一節體能課之後,時毓每節課都會給她買水,可能是從尤桉那裡得到了完善自己完美形象的新靈感。
“下個休息日我……”舒凝妙側過頭,想說的話戛然而止,她目光穿過時毓身後,眼睜睜地看著耶律器身子搖晃了一下,逐漸傾斜。
在場所有人都還沒發現的時候,面對這個幾不可見的徵兆,舒凝妙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把水隨意塞進時毓手中,大步走到耶律器的方向,還沒靠近,就看見男人“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像座巨山般倒了下來。
耶律器手按著地,想要站起來,勉強站定後又撐不住腳,身子往地上歪斜,舒凝妙腦袋神遊了一下,給自己掛上憤怒狀態,趕緊攙扶住耶律器。
耶律器怔怔地盯著她,眼睛裡似乎蒙著一層灰翳,看不清明,有幾個同學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關心地圍過來。
“老師是不是太累了?”尤桉這時候已經跑完了八圈,臉不紅氣不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