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剛才的議論都停歇了,很多東西不實驗就不直觀,遠遠的站在臺下,只看得楊銳高大的身形和旁邊四個學生在體積沒有什麼差別,更覺得一個人統治和四個人統治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別,沉默了一會,就在楊銳要下臺的時候,禮堂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楊銳的話雖然逆耳,但確有道理,特別是那些家境貧苦的學生極為認同——自庚子以後,為了賠款和辦新政,官府捐稅收的越發恨了,可這稅都是攤給百姓的,士紳是一分不多,反而能賺,真要是讓他們上臺,怕窮人都要沒有活路了。
楊銳下臺在後場休息的時候,外面說是有人來訪,本以為是學生。但當進來卻是一個衣著奢華、打扮新潮的芳齡女子,白雅雨正要介紹,這女子自己開口道:“我是呂碧城。是旁邊女子公學的總教習,聽先生講演有悟,特來求教。”
原來她就是呂碧城,楊銳似乎在某部小說上看過這個女人,書上似乎說她很美,但,楊銳沒有發現美在哪裡。除非那一雙明亮的眼眸。聽聞她來求教而不是來求婚,楊銳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只能說是商討。”笑過又道,“還請坐。”
呂碧城看不明白的楊銳為什麼笑,也不客氣,坐下不待上茶便道:“先生政治、經濟、文化三者之說極有哲理。只是立憲比**更為進步。”說到這,她似乎想到了楊銳的那個實驗,道:“即使開始的時候,只有四個人上臺,但最後國民看見只有讀書才能上臺,那麼他們也會去讀書,到最終臺上的人會越來越多。”
原來是找茬的,楊銳心中說道。“先生說的很對。但是又三點,現在滿人不肯交出權力。不肯由**變為立憲,那以後這四個人會讓其他人上臺,分享自己的權利?這是第一;第二,譬如天津,海河只有一條,河兩邊就是好地,又如京津鐵路,只此一條,再如耕地,全國就只有十一萬萬畝,掙錢的行業是有限的,如果臺上的四個人利用手中的權利搶先佔有,那請問後面的人怎麼富裕?第三,遠的不少,只說日本,其自明治以來,近四十年才有此規模,可中國要有多少年才能如此?你說國民都去讀書,最後都能上臺,可這個最後要多久?在這個過程中,洋人會在一邊看嗎?現在日俄就在東北,更想染指蒙古,等到你說的最後,中國已經亡國了。”
“可現在朝廷已經派出大臣出洋考察憲政了。”楊銳三條之中,最好反駁的就是這條,呂碧城其實現在還是大公報的副總編,更和報館老闆旗人英斂之墜入情網,立場完全是立憲改良。“再說雖可用權力佔先,但中國之大,利源之多,只要不懶,衣食也是無憂,至於洋人干涉,有四萬萬同胞團結一心,中國豈能亡國?”
呂碧城的言辭比這個時代的人鋒利,不過楊銳還是沒有聽到什麼獨特的東西,他道:“甲午不敗,沒有戊戌;庚子不出,絕無新政,而如今日俄之戰,催生立憲,我實在看不到有什麼是這個朝廷主動做的,權力享受久了的人,不會主動把權力放手的;至於你說的什麼利源之多,中國之大,一千個人節衣縮食,就為了讓這四個人富裕起來,然他們變成工廠主,僱傭自己做牛做馬,何苦呢?而你最後說的四萬萬團結起來,等於廢話,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今日中國之所以不瓜分,不是因為我們團結,而是因為洋人相互牽制,甲午後三國還遼如此,庚子年如此,剛剛結束的日俄之戰也是如此,四萬萬同胞團結何用?哦,對了,忘記說了,江浙那邊有錢的地方,庚子的時候還東南互保了。呵呵,一旦洋人開戰,最先跑就是有錢人,也就是現在喊著立憲的這幫人,反倒是勞苦百姓,一窮二白沒什麼好跑的了。”
楊銳批駁的犀利,呂碧城氣急,道:“那先生認為我中國當如何?”
“革命!”
“革命?”
“對,革命!”
“哦……”呂碧城笑了起來,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