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頹然倒地。
曾昭文既死,方聲洞也不想再活,扔掉打光子彈的手槍。他抱著炸彈衝出牆角,槍雨彈林之下沒有跑出幾步,身子卻被數顆子彈打中。手上的炸彈沒有扔出去就被子彈引爆,“轟”的一聲巨響,一團耀眼的火光在街道中爆起,讓所有人不敢直視。
爆炸一聲接著一聲。同志一個接一個死去。程莐望著前方嚴鎮以待的巡警,再看方聲洞死後爆炸燃起的硝煙,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決然,她轉過身,正向那堆驚魂未定的巡警衝過去的時候,一對強壯有力的手臂在身後忽然把她抱住,她大驚,正使勁掙扎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耳邊說道:“是我啊!程莐。是我!”
無比熟悉的聲音讓程莐忘記了掙扎,只待被拖進街邊店鋪。她才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血性褪去,曾經熟悉的記憶在一瞬間湧上了心頭,她不自覺的用手摸著眼前這個人,臉上欣喜的笑,眼中卻是流下淚來,喃喃的道:“楊銳,是你啊。難道我已經死了麼?”
楊銳見她還在發愣,不忍驚嚇她,只是俯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聲道:“怎麼會死了呢,我不是抱著你的嗎。”說完又見她身上滿是塵土,似乎是跌了好幾跤,心疼的很,更覺得自己不在她身邊,這兩年真不知道她怎麼過來的,難道他老公不疼他嗎?真是不應該離開她啊!
相擁了片刻,楊銳熾熱的呼吸讓程莐從虛幻中回過神來,激烈的槍聲也忽然在她耳邊響起,猛然間她把楊銳推開,急道,“你快走!不要靠近我,我會連累你的。我是革……”
楊銳只摟著她不放,輕聲的說道,“不。我會帶你出去的!”說罷抽出一把左輪,笑道,“用這個槍我還是挺準的。”
“你……”程莐完全不明白以前那個樸實嚴謹的男人怎麼變成這樣,她話還沒有說完,葉雲彪便不識時務的靠了上來,道:“先生,趕緊上樓吧,我們從樓頂走。巡警越殺越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程莐好奇的看著他,葉雲彪剛才看見楊銳把這個孕婦抱進店裡,卻不知道她和楊銳什麼關係,但猜想能讓楊銳不顧自己安危來救的人,定是十分重要。見程莐看向自己,他鞠躬道:“夫人好。”
葉雲彪這一聲“夫人”喊的程莐嬌羞,但楊銳心中卻是發酸,不過現在卻不是發酸的時候,他拉著程莐從店內上樓時,程莐卻忽然道:“瑛姐還在外邊?”
葉雲彪道:“是不是另外一個女子?”
程莐點頭,葉雲彪道:“放心,已經救了。”
程莐這才放下擔心,跟著楊銳直上樓梯,中式的木樓向來低矮,上到兩層之後便是閣樓,再穿過天窗便是屋頂。楊銳上到屋頂的時候,不但屋頂早有人,便是對面的街上也是有人——方君瑛正被一個漢子帶著,往長街的一端走去。
楊銳一上來,衛士便護在他身邊,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護的,現在和巡捕槍戰的是在望海樓教堂樓頂的白茹,她此時用的可不是改裝的狙擊槍,而是一把原裝槍,並且裝的不再是瞄準筒,而是三千七百馬克的2。5倍蔡司瞄準鏡,再配上消音裝置,殺人完全於無形之間。
街道上的巡警只覺得所有的革命黨都不見了蹤影,更看到兄弟不斷的被射殺,可卻不知道子彈是哪裡打來的,眾人都縮著頭,根本不敢動作。而此時躲在牆根的楊以德捂著被子彈劃破的臉,急喊道:“真是一群棒槌!革命黨一定是藏起來了,還不給我一間一間鋪子的搜!”
做什麼都行,只要不要暴露在街面上,巡警們如蒙大赦,趕忙一個個往街兩邊的店鋪裡盤查起來,楊以德看見巡捕一個個動了起來,忍著巨疼罵道:“老子一千多巡警,還會找不出這幾個革命黨!”
一千多巡警找幾個人其實並不難找,只是楊以德、段芝貴怎麼也沒有把人找出來。夜裡八點鐘的時候,楊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