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自己都無法控制。歷史便是如此,因為什麼而興盛,便因為什麼而潰敗。
見楊銳還是如此堅持,王季同沉默下來,兩個人不說話,會客室便安靜的很。屋子裡安靜,屋子外的蓋溫特上校卻很不安,擔心他們在筆談。早上他收到安排在老巡捕房暗線急報,說有一個酷似楊竟成的人正在和王季同會面,便立馬趕來了。會客室是可以竊聽的,於是他便躲在牆後面想看看他們說些什麼。
蓋溫特早就對這個楊竟成很是好奇了,之前他向謝纘泰提出過和楊銳會面的請求,但是被謝纘泰以槍傷未愈而推辭了。其實是楊銳不想見他,蓋溫特雖然說是一個上校,但最終只是個情報官而已,他若是外交官那是一定要見的,情報官那就免了的好。
楊竟成雖然沒有見著,但是蓋溫特卻收集了許多和他有關的情報,有滿清的,有日本的,有大英其他地方的。在他看來,這個楊竟成比另外一個革命者孫逸仙神秘多了,最少那個孫逸仙是有跡可查的,特別是他在檀香山教會學校和香港醫學學校的記錄是很清楚的,可這個楊竟成革命之前的一切資料都無可查證,他在美國的資料無法查證,他在英國的資料同樣如此——據說他曾在倫敦大學旁聽課程,還在大英博物館的圖書館裡學習過,還有就是接受了一個開中餐館親戚的遺產,但這些都是難以查證的,倫敦的中國人不多,但也不少,他們除了開洗衣店就是開中餐館。
可以說,這個楊竟成最早的資料就是有一次在滬上見義勇為救了一個德國人。而這個德國人以前是德皇支援布林人的德軍軍官,這估計就是復興會獲得布林人軍火的原因;更怪異的是,這個德國人在去年又參加了日俄之戰,指揮中國的土匪部隊,殲滅日軍一個聯隊(被中國土匪圍殲旅團的事實一直被日本封鎖,十幾年後撰編日露戰史的軍官被永遠被停留在大佐軍銜),為俄軍後撤贏得了生路,他為此還獲得沙皇的勳章。
並不是所有德國人都會和俄國友好,畢竟他們在東歐是一種競爭關係,不過再聯絡到沙俄和復興會下面的教育會成立的哈爾濱大學堂。那就很容易判斷,幫助俄國人守住後路的不是土匪,應該是復興會,或者最少這裡面有復興會參與,除了這些,蓋溫特上校還懷疑在旅順,那個給俄國人提供日軍進攻情報的神秘中國人,估計也是復興會的人,這應該是他們滲透了日本大本營弄出來的訊息;還有倫敦交易所的日俄國債在奉天大戰前的詭異波動,雖然他沒有證據證明什麼,但他還是懷疑這和復興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牽連。
這真是一個極度狡猾的人!他一方面透過拒俄獲得中國人以及西方的好感,一方面又透過抗日獲得俄國人的好感,現在還因為遼東的關係和美國人湊在了一起。一方面在戰場上幫助俄國和日本,一方面又在債券市場上給他們放血。蓋溫特想到這個楊竟成的種種作為,又開始有點相信楊竟成的那些無可查詢的經歷了,因為一個野蠻且固執的中國人是做不出這些事情來的。(未完待續。。)
丁卷 第十八章 未來
蓋溫特少校的擔心沒過多久就消失了,不過之後的談話仍然和之前一樣雲裡霧裡,這讓他很懷疑身邊翻譯的能力,不過在交談的最後,他終於聽到‘德國’‘總領事’的字眼,只是這已經是道別了。在屋子道別的時候,蓋溫特少校喊過一個巡捕,要他去把會客室的那個人請過來,他太想見見這個人了。
楊銳和王季同交談沒有什麼爭執,但談話並不暢快,王季同並沒有說楊銳這樣想或者這樣做錯了,只是認為凡是異常的做法都會帶來異常的損害,這是天下至理,沒有辦法避免的。特別是這個異常的損害會不會把之前的努力毀於一旦的問題。王季同認為,十有**會毀於一旦,到最終還是要從頭做起,而楊銳則自持對今後的歷史走向極為清楚,他認為一切損害都將在控制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