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州,不過嚴州這邊因為第四鎮放水,以及空中補給線建立,他們不但毫無戰果,而且還損兵折將。第八鎮損失了一個標,而第六鎮更慘,七個營三千多人傷亡,現在兩個鎮都打不動了。不過按照線報現在滿清正在調集安徽、福建、江蘇、江西的新軍一起開到嚴州會剿,這些兵力加起來大概有五到六萬多新軍,三萬多的巡防隊,加起來近十萬人。
兵力雖多,但是在嚴州那地方卻難以擺開,而且滿清新軍學日本學的太深入了,一切都依照操典行事,所以只會在山地戰當中處處受挫。山地戰,如不能做到像後世對越反擊戰那樣以絕對優勢的兵力一致推進,並且一擊即退,那就會變成美軍在越南的遭遇,掉入一個戰爭的泥潭。而且山地戰完全是連長和連長,排長和排長之間的戰鬥,滿清的那些營管帶、標統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但是隊長(連長)、排長卻未必如此,差一點是武備學堂畢業的,好一點的是保定軍校畢業的,更有些是塞了銀子買來的,素質不高,指揮能力極差。
軍官有差距,編制也很有問題,滿清新軍一鎮兵丁一萬零四百餘人,輜重及後勤加起來只有一千三百餘人,除去留守大營,真正派出去的輜重後勤人員,一個營估計都沒有三十人。山地作戰,望山跑死馬,沒有足夠的輜重隊,根本沒辦法打戰。即便滿清是在外圍,補給通暢,但這只是從外面運送到大營而已,要從大營補給到每一支作戰部隊就難了。要防備革命軍伏擊,最好的辦法就是隨軍攜帶輜重,可隨軍攜帶,又讓士兵行動不便,影響作戰,若是四處抓丁,到時候一遇襲又會逃散,搞得每次圍剿最後的結果就是隨軍的乾糧快吃完就不得不撤退,這時候要麼就是讓革命軍跑了,要麼就是被革命軍反戈一擊。
人員、編制、戰術、武器,各個方面革命軍都佔優,滿清新軍除了湊在一起靠著兵多自保之外,沒佔到什麼便宜。就像現在,在空中補給線建立之後,子彈充足、扔著炸藥裝填的手榴彈、偶爾來幾發迫擊炮的革命軍,打得圍剿的清軍一退再退。到這個月為之,去年嚴州丟失的根據地大部分都奪回來了,現在第八鎮退守到徽州境內,第六鎮退到桐廬縣城,而後只能坐以待援了;而革命軍那邊則在休整隊伍,總結戰法,積蓄力量,等待第三次更大規模圍剿的到來。
楊銳看著戰鬥簡報,並沒有找到什麼值得批評改進的地方,最後就是看了一下物資補給,他其實並不是關心軍火數量,而是關心補給效率。兩艘飛艇,每飛一次補給十六噸物資,一個月飛十次便是一百六十噸。這些運量除了彈藥之外,還運送包括棉花、食鹽、各種軍用民用藥材等物資,運力足夠後勤就有保障。楊銳感覺唯一缺憾就是根據地人口太少,整個嚴州六縣,粗估人口為一百六十萬左右,而根據地現在佔了淳安、遂安、建德、壽昌、分水五縣,所轄人口大概有一百一十萬人。以這樣的人口,加上嚴州本不是魚米之鄉,估計最多隻能養五萬士兵,要是弄出個十萬來,那就撐不到幾年了。
楊銳拿著筆算人數的時候,程莐已經回來了,她一進門看見陳廣壽便知道楊銳回來。忐忑間,上樓推門進來,只聽見楊銳書桌前寫字,嘴上在唸叨著什麼幾萬幾萬的,她忽然又想起那筆錢來了,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程莐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楊銳便轉過頭來了,看著她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道:“嗯……你還是穿西式的衣服好看。”
程莐想著那筆錢,楊銳卻說到衣服上,她心裡一喜便坦白道:“你上次……你……如意裡那邊的錢我……”
“如意裡的錢……”楊銳忽然想起這件事件來了,笑道:“那筆錢本來就是給你在困難的時候用的,用了也沒關係啊。”
看著楊銳毫無所知的笑,再聽他說用了沒關係,程莐心裡忽然鬆了一口氣,這些錢還好是可以用的,要是要還的話那就要耽誤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