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為意,見溫樹德問只是不動聲色的道:“最少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就晚了!”想到窄溪那邊不斷濺起的水柱,溫樹德大叫道。
“晚了就晚了啦,革命黨又不亂殺人。”孫美元是浙江人,更是海軍裡頭的邊緣人物,對革命黨沒有什麼惡感,反而還有些喜歡。
他不著急,溫樹德可是著急死了,和孫美元不同,他可是剛從英國格林威治海軍大學回來的水師精英,又輪上滿清大舉擴大海軍。雖然現在被福建幫排擠在這艘垃圾小艦上,但他再怎麼說也是個管帶,假以時日。以後的前途將不可限量。他聽聞孫美元說要二十分鐘,反倒鎮定了下來,看著孫美元道:“十分鐘必須出港,否則軍法處置!”
海軍裡像溫樹德這樣的愣頭青可不多,孫美元雖然只是一個小管帶,但對水師裡的東西也是見多識廣的,自己按照規程操作。即便是軍法處置那最多也是革職,呵呵,革職正是他想要的。憑藉手上的功夫,他去同鄉辦的天通貨運公司,一個月少說也是二三十兩。雖說不再是海軍,可他對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真是沒有什麼好掛念的。“管帶大人。十分鐘要出港。你現在就可以去岸上找幾支竹篙,看看能不能把船撐出去。”
“你!”孫美元的調笑只讓溫樹德怒目相向,兩人瞬間的對視之後他便敗退了,現在是要靠管輪的時候,真要是斃了他,那這艦可就永遠出不去了,溫樹德最後狠狠的瞪了孫美元一眼,心裡暗罵道:看老子此戰之後怎麼收拾你。
度日如年又在外頭站了不知道多久。只等窄溪那邊沒有水柱的時候,金甌艦終於動了。溫樹德看了一下表,六點二十三分,他心下對孫美元到有些感激,最少這個軟硬不吃的傢伙還是在標準時間之內提前把船弄出港了。
金甌艦出港之後溫樹德終於看了敵艦的模樣,和滿是鐵鏽的金甌艦不同,敵艦身背灰色鐵甲,三百多噸的軀體有三十多米場,六米多寬,修長的艦身像極了正在滬上江南製造局造的那艘淺水炮艇。火炮看到了兩門,但是炮管極短,不太像是艦炮,最讓人驚異的是這船煙囪低矮,冒出來的不是濃濃的黑煙,倒是淡淡的清煙,溫樹德很看不懂了,這船難道是燒油的?溫樹德思量間,敵船此時也已經發現了金甌艦,那短短的炮管似乎對了過來。
“大人,還是撤吧。”炮弁陳清銀跑過來急道,金甌艦什麼情況他是清楚的,對方那炮一看就不是自己37mmd 機關炮對付得了的。
“撤了第六鎮的退路就沒了。”溫樹德此時也在糾結於撤與不撤,若是撤,和第六鎮同為山東人的他可是良心不安了。
“大人,江元艦就在杭城那邊,我等在這裡死戰也是於事無補,過去的話最少還能讓江元艦來救援阿。”陳清銀頭上冒著冷汗,他嘴上說的好聽,心裡只想著逃命,金甌艦逃了第六鎮是沒有可退路,可他這個福建人和全是北佬的第六鎮很熟嗎?前兩天為了搶窯子裡的女人還有兄弟被他們打,現在這情況,不要說確實救不了,即便是救得了他也要袖手旁觀一會。
“好吧!”看著兩艘敵艦越來越近,溫樹德幾經猶豫終於無力的揮手道:“去杭城吧!”
他這話一出,陳清銀頓時長吁了一口氣,立馬越俎代庖的讓駕駛轉了向,加足馬力順江而去。此時同時巡江艦隊的兩艘木殼船也是出來了,他們倒是很識相,根本就沒有看窄溪那邊半眼,一出港就直接往下游去了。這三艦作戰不利,但逃跑卻快,縱使柴油機船的速度極快,可隔著十多公里,還是讓它們跑了。
第一回做管帶,第一回逃跑,溫樹德在駕駛艙裡坐立不安,旁邊已覺逃脫大難的陳清銀卻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