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問岑熾,岑熾則看向劉伯淵,直隸那邊的人,還是劉伯淵最熟悉。見此劉伯淵想了想才道:“北洋諸人大多有才,要想選人還是不易,但從輩分上來說,趙秉鈞倒是最合適的。他是警察出身,本來是左宗棠的人,後來才跟著袁世凱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小站出身的武將閒他是個警察,那些文人閒他沒讀過書,是個小廝出身,都看不起他。要是任命他為直隸總督,那直隸就有得熱鬧了。”
“趙秉鈞?”楊銳唸叨著這個人的名字,此人算是由武入文的了,早年居然還跟著左宗棠去新疆打過仗,後來論戰功做了典史開始出頭,再被袁世凱收為己有,從巡警做起,官至巡警部侍郎,後面因為政鬥又被掀了下來。他當下道,“那好,就定這個人。還有岷王那邊撫慰的聖旨要怎麼寫,就請輒任先生費心了。”
楊銳從善如流,岑熾高興之餘立馬就揮筆擬了一道聲情並茂的撫慰文稿,送至皇宮潤色變成聖旨之後,當天晚上便送到了天津。
聖旨的力量大於蒼白無力的電文,雖然下午給功臣頒發完勳章的楊銳,收到了從直隸傳過來的袁世凱被殺的訊息,按照一般的反應發了一份唁電,可這份唁電毫無作用,反倒是皇宮送出的聖旨,讓直隸這邊的人很是觸動了一會,諸人按照前清接聖旨的模樣接了聖旨後,之前已經停止悲哭的袁世凱妾室又是大聲的哭訴起來,一直在商議如何處置的楊士琦等人,看著隨聖旨而來的沈家本也沒有說話。
靈堂裡祭拜之後,沈家本看著坐在側堂的諸人道:“諸位大人放心,只要有冤屈,大理寺一定秉公執法,為宮保討個公道。”
沈家本如此說,便是之前吵鬧的很厲害袁克定也是不再說話。這不是因為沈家本是廷尉府的廷尉,而是倫常之下,皇帝都已經下旨親問撫慰了,做臣子的又再大的委屈,也要先忍一忍,最少這事情皇帝已經表了態。再說諸人也感覺到些蹊蹺,那復興會從無暗殺之舉,之前雙方無非只因一個煤礦弄的不太高興而已,但總不能因為一個煤礦殺人吧。
當然也有人猜測這復興會要對北洋一系動手了,可這也不太對的,要動手完全可以把袁世凱調至京城,委任一個什麼部的尚書,不是更乾淨利落?反正在聖旨沒來之前,諸人說什麼的都有,但聖旨一到,大家也就不啃聲了。皇上已經說這事情他知道了,並且很悲痛,不但安慰了宮保的家人,還親派了沈家本沈大人過來辦案,大家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收到天津回報的楊銳知道事情總算是過去了,但天津的事情剛了,美孚的羅伊。s。安德森卻又跑來了。“總理閣下,洛克菲勒先生讓我向您致意!”美國人漢語越來越熟遛,他今日是有事而來的,“為了承銷債券,紐約方面希望能在下個月出手一批美孚股票,洛克菲勒先生希望這幾天國會就能透過探礦權以及批准美孚獨辦陝西油礦的協議。”
聽著美國人的話,楊銳只想搖頭,中文越來越流利,可話裡的意思還是美國式直挺挺的,他溫言道:“請轉告洛克菲勒先生,國會這兩天就會透過石油勘探案,另外,陝西油礦不能更換嗎,你們的人不是已經去了那裡查證?”
“是的,陝西油礦並沒有商業開採價值,但是美國那邊一直在宣傳這個油礦,說它將成為亞洲最大的油礦,如果它不能獨辦,那麼股票未必能張到那麼高。”安德森道。
和美孚的合作怎麼看都是中美奸商的勾結,一個是迴避反托拉斯案下分拆的風險,一個則使勁的畫餅、不斷的吹風,好透過外部利好因素使得美孚度過難關,從而借取合夥詐騙得來的美元。計劃雖然是雙贏,但對於楊銳來說則有不少壓力,畢竟章鴻釗和吳仰曾的案子還沒有審完,一旦陝西油礦交由美孚獨辦,那楊銳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只是,他還相信自己能控制輿論,半年之後等洛克菲勒股票賣光,美孚宣佈前期的勘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