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怎麼做都沒有家鄉的味道,現在聽說是國內送來的湯圓,所有人立馬就圍了上去,春節的飯菜大家沒吃到,可元宵的湯圓可不能再錯過了。
飽飽的吃了一頓,休息片刻再去公共浴堂了衝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胡琴齋這才回到了營房。炕火剛剛燒起來,依然冰冷的床榻上有一堆東西,這些都是負責後勤管理營房計程車兵放置的。最上面的是印著皇家及復興軍徽章的紅色禮包,先是一封慰問信,言辭是嘉獎身在異國的將士,而後盒子裡是一些年貨,除去有皇家和復興軍標記的禮品,更有安吉的山核桃。
看過家鄉的來信,他才知道孝豐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父親在前清是孝豐縣五十一圖' 注:中的圖莊書,而在新朝,則變成了鄉里面的文書,和以前有一點沒一點,全靠問百姓士紳要差使錢不同,現在父親已經身著綠袍,變做堂堂的從九品官員了。月餉亦有著落,每月十四準時下發四兩銀,過年還有一個月增餉。四兩銀子就算是省城,一家五口也能過上不差的日子,在孝豐那可以說得上是小康了,再有這雖只是從九品,可這也是朝廷命官啊,在京城裡吏部是有名字的,這地位和之前的莊書完全不同。
父親來信字裡行間投入出一股說不出的喜悅,**頁信箋中他除了說自己的官職,還說目前的工作,那就是清查田畝。在他看來,朝廷如今的策略無疑是有高人指點的,即把孝豐五十一個圖合併成十五個鄉,之前靠士紳百姓有一口每一口賞飯吃的小吏和以往全然不同,如今拿著朝廷的餉,幹得是朝廷的活,哪家有隱田,哪裡人跋扈,這些以前生計無著、兼職收稅的小吏全都知道,不等農會揭發、飛艇測繪,這些新幹部們一個晚上就畫了出來。碰上刁蠻的地主,他們也帶著縣警察局、縣國稅局、甚至縣農會的人上門,對這些人家先是好言相勸,講半天道理還不為所動,那就是強制執行了。
除了講述家裡的境況和自己的工作,信的最後還提到了胡琴齋的婚事。兒子入了軍校。以後畢業就是軍官,自己則已然是朝廷命官。最近一段時間胡家的門檻都被踏破了,說親的人從以前看的起的親朋故友。到以前沒拿正眼看過胡家計程車紳,都急急的想把女兒嫁到胡家。
胡琴齋看著來信的最末父親心中居然相中了其中兩家,只是兩家孰優孰劣還不能斷定,急得把信一甩趕忙要回信——開始強制推行婚姻法的新朝是講究婚姻自由的,而胡琴齋心中是想有一份總理大人那樣的婚姻,夫妻兩人相愛相隨、生死與共——只是當他看到信的最末父親是要他自己確定的時候,他才把筆放下來。
長長的家信看完,另外居然還有一封好友章旭初的來信。從此信的郵戳上來看,此信是先寄到杭州陸軍小學。而後再轉到千島湖海軍學校,最後再轉到這裡。胡琴齋看著那數枚郵戳和早已磨損的信封很是感慨,他覺得自己能在萬里之遙的德國收到這些東西,完全是出自部隊的關懷,部隊簡直是比家還像家啊。
拆開這封好友寫在幾個月前的信,一入眼就是抱怨。去年的科舉考試章旭初是報了名的,也做了不少準備,他不期望自己能考到省府杭州,只希望能進縣衙成為一個不起眼、但能穿官袍的芝麻小官。考試之前去算命說必定能高中。可考下來卻是名落孫山。
考運不順,家運也不順,隨著去年透過的減租案,有四百多石地的章家。為了不把地的放租權交給國稅局下屬的租棧公司,內部開始和其他類似的人家一樣分家。以前雖會勾心鬥角但勉強能和和氣氣的家庭,因為分家可是鬧的不可開交。幾個哥哥差點打了起來,嫁出去的兩個姐姐也回來想要一份地——她們是問過訟師的。按照剛頒佈的繼承法女兒也是有繼承權的。子女個個都不講情面只要實利,把章旭初父親氣的差點吐血。他現在才知道以前那些孝順模樣都是裝出來的,氣急之後他父親把地全交給了租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