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來燕京可謂是在夾縫中生存的,每一個男學生都是他的兒子、每一個女學生都是他的女兒,現在一個女兒死了,又如何讓他不傷心欲絕。
臺上陸志韋一哭,臺下男女學生、中外教員也哀痛大哭、甚至連老校長司徒雷登也老淚縱橫,他並未覺得陸志韋是在危言聳聽——王華之、姚克安、黃政……,這七名學生因縱火焚燒帝國日報報館、打傷編輯,被京師督察院以縱火罪、故意傷害罪、非法持有槍械罪提出公訴,雖然學校出面請了律師,但情況很不樂觀,判刑是一定的,領頭王華之等人數罪併罰刑期很可能在十年以上。
哀聲遍場的禮堂內,眾人凝噎之際一個學生擦乾淚後突然振臂高呼起來:“嚴懲殺人兇手,愛國之舉無罪!”
哭聲中他的聲音是如此微小,但短短兩句卻穿透所有人的心,微微停頓後,更多的學生雜亂無章的呼喊起來:‘嚴懲殺人兇手,愛國之舉無罪……’,這個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高昂,宛如夏日裡的滾雷。(未完待續。)
第四十七章 和比戰難1
燕京大學大禮堂的呼喊很快就變成了京師巡警總廳門前的呼喊,只不過口號從十二個字變成了八個字:‘嚴懲兇手,愛國無罪’。
帽兒衚衕四十五號,前清的九門提督府、今朝的京師巡警總廳,廳長章宗祥很是坐立不安。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巡警執法怎的就變成兇手,還有打人放火的怎的就變成愛國了。真要是這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不過西化民主分子腦回路總是獨特的,畢竟民主自由高於一切,他們說誰是兇手就是兇手、他們說誰是愛國就是愛國,無可辯駁。
“外頭怎麼回事?”秘書出去瞻望了一下,雖然知道只是學生鬧事,可章宗祥還是想知道有多少學生在外頭,事情到底有多大。當然,作為鎮國公泰山大人陸定的昔日同窗好友,靠山在背的他倒不怕上頭會找自己麻煩,就那個破內閣,頂多一年就得倒臺。
“大人,外頭全是學生,有好幾千人,堵到了衚衕口了。他們說是來請願的,說是要咱們放了前幾天抓的那幾個燕大學生。”秘書也沒出院子,只是在院子問了門衛。
“胡鬧!”章宗祥一屁股坐下。這幾天打電話要他放人的不少,但都被他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每次一聽到這種電話,他就反要對方作保——十三年前律法改革後,作保可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而是一旦作保就要負全部法律責任,甚至可能是擔保者坐牢槍斃代過。燕大那幾個學生全是刑事犯,萬一逃走。擔保者就要被判替代坐牢,所以誰也不敢擔保。
揮揮手讓秘書退出去。待門一關還覺得吵鬧,他又不得不起身親自將窗戶關嚴。如此吵是不吵了。可大夏天關窗戶悶熱的很,即便開了風扇也不行。好好的政府衙門,卻被學生鬧得像蒸籠一般,章宗祥頗為洩氣,他倒很想知道民部那邊是否也有學生鬧事請願,那些國民黨到底是怎麼對待請願學生的。
章宗祥掛念著民部,民部其實並沒有學生請願,唯有司徒雷登、胡適、陸志韋、梅貽琦等人和民部尚書羅隆基在親自交涉。這個走紅的政治學博士,曾經是清華大學的學生領袖。
“各位師長。事情真的很難辦啊!”看著司徒雷登胡適梅貽琦等人,羅隆基也束手無策。“案子已經立案了,巡警抓捕的時候又找到了頗多證據,帝國日報社那邊又有諸多認證、物證,案子據說下個月初就要開庭審理……”
“可他們只是學生!”這是燕大校長陸志韋第一次出來親自交涉,之前都是胡適等人在想辦法,此時聽聞羅隆基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執拗的性子又犯上了。
“陸先生稍安,學生也在想辦法啊。可他們都已年滿十四周歲了,這……”羅隆基言語一頓,對著清華校長梅貽琦、陸志韋直攤手。“我國其他都不好,可這司法……。還真是獨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