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一人犯法全家連坐,一家人都要給你陪葬……”孔祥熙喘著粗氣,手上的棍子剛打著孔令偉,孔令儀和宋靄齡就使勁攔著,他頓時把氣發在大女兒和老婆身上,“你們還寵著她呀?這個家都要被她拉進棺材了……”
“父親,妹妹說了不是她打的人,怎麼會有錯?”孔令儀爭辯道,回來嚇的臉色發青的孔令偉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和她說了,特別強調當時槍響的時候還有另外一記槍響,再就是她和那人隔了兩百多米,以勃朗寧手槍的射程,根本就打不著。
孔令儀爭辯,宋靄齡當即拿了把繡花的剪刀塞到孔祥熙手裡,撒潑道:“女兒是我生的,你就殺了我吧,你就殺了我吧……”
母女都逼了上來,孔祥熙只得罷手,可這時總管家姚文凱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孔祥熙這才恢復鎮定,手上的棍子也放下了,還當著宋靄齡的麵點了支菸。
“啥事情?”宋靄齡見他面色數變,當即明白京中有變,於是趕緊讓孔令儀帶著孔令偉回房,而後也不在乎丈夫抽著的煙,用英文問什麼事。
“雷以鎮上將入京的時候差點被人炸死……,前面楊竟成的車隊因繞路倖免。”妻子用英文問,孔祥熙也用英文回答,“看來積水潭的事情和珍娜沒關係。”
“早說了不是珍娜的錯。”聽聞又發生了刺殺案,宋靄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可事情顯然沒完。孔祥熙又道:“這接連的刺殺案只能是……”他說罷又停下,道:“二妹介紹的那人可靠嗎?”
“二妹……”宋靄齡素來精明。只是對女兒關心太切,現在想來二妹介紹來京的這個陳有德確實有些古怪,他只說來京城處理一筆生意,卻不見此人絲毫半點生意人的做派,反倒是神神秘秘的。想到此她大驚道:“你是說……”
“嗯。”孔祥熙重重點頭,“京城各處對外來人查處的極嚴,二妹又是……,這人來了的也巧,剛來京中不久便連發大案。”
“那怎麼辦?”突然想到那人常常拿著的公文包。感覺裡面就是炸彈的宋靄齡汗毛都豎了起來。當年她才是孫汶的‘貼心’英文秘書,可二妹仰慕孫汶的緊,居然跟自己發脾氣搶孫汶,並最終不顧家人反對與孫汶結婚。怎奈世事難料,孫汶客死他鄉,二妹獨自守寡。正因感覺二妹是在替自己受過,她才接了那份信,收留了那個人,不想卻……
“還是讓他走吧。”孔祥熙無奈道。“要是真被抓了,那就一口咬定我們全家都不知情。”他說完又強調:“我們本來就不知情嘛。”
“好,好。”論精明宋靄齡不比孔祥熙差,她眼見一轉就有了主意。一會。知趣的居正便帶著行李匆匆離了孔府。
漫漫長夜不知何往,看著街面上越來越多的巡警和士兵、市民,居正一咬牙就去了崇文門內的羊肉衚衕。居正來的倒輕巧。可聽聞管家通報他夜裡到訪的常凱申卻倒抽一口涼氣,京中發生的事情他當然知道。現在策劃暗殺的兇手上門,這讓他怎麼辦?
“志清啊。前幾年凱申公司要破產的時候……”居正察言觀色,見常凱申一百個不願意接納自己,不得不提起了舊事——幾年前經濟大危機恰好是凱申物流大舉擴張之時,那時候凱申公司被銀行催貸行將破產,正是布林什維克國際的盧布救活了公司,所以他必須提一提這些舊事,好讓常凱申有所顧慮。
“覺生兄哪裡的話啊,我常凱申對革命、對布林什維克事業完全是忠誠的。”常凱申屏退下人後激昂說道。這時孫曉雲剛剛從樓上下來——拜陸眉求情所賜,她並未在牢裡呆多久,反而藉著陸眉的關係不斷想辦法幫襯著丈夫的物流生意。
“覺生大哥可不要生分,就把這裡當家好了。”孫曉雲察言觀色,感覺居正今日的神色有些狼狽,卻不知道他已成了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