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兩聲,開口道:“諸君,議也議過了,策略就那麼幾條,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明日稽疑院的決定了,如果他們拒絕接受華盛頓的最後通牒,那麼結果就是宣戰;一旦美國人宣戰,我們能轉圜的餘地就不多了……”
“我不太認同北海的觀點,我還是之前的看法:美國宣戰不等於我們也要宣戰。”剛剛接任顧維鈞一職不久的外交尚書蔣廷黻道。“稽疑院的代表大多都是老思想,傾向中庸。我們可以告訴他們:如果我們也對美國宣戰斷交,那和談的機會就徹底沒有了,這一戰非打個你死我活不可。再說不宣戰不等於不抵抗啊!我們這只是為了自衛,愈是這般,全世界就會愈發同情我們而看清美國的侵略本性。我看就這些說辭足以在最後通牒不透過的情況下說服稽疑院那些人了。”
“不宣戰國內輿論如何應對,還有哪些學生遊行怎麼辦?”文部部長蔣夢麟忽然問道。他執掌教育部完全明白學生容易衝動的特點,或許嚮往自由民主的學生不少,但傾心於保家衛國的學生更多。如果內閣不宣戰,那這一年來所做的學生工作全都白費了。
“我們不是不抵抗,只是不宣戰。”蔣廷黻再次申明自己的觀點。“學生又不懂國際法,他們只是擔心政府不抵抗。只要我們確實在抵抗美國人的侵略,那麼他們怎麼會有意見?”
“我看綬章這個主意好。”孔祥熙打了個哈哈,“這樣想打的時候可以打,想和的時候也好和。適之不是說和比戰難嗎?這就是方略啊。”
“庸之兄錯了,適之剛才來電上說的是能守才能和。”看過電文的郭秉文道,“他還給大公報去了稿,希望能壓住那些主戰的輿論。”
“好了,不說了。”一直魂不守舍的翁文灝很是突兀的來了一句。“明日稽疑院質詢,就綬章和我去吧。代表們接受最後通牒也好、不接受也好,宣戰也好、不宣戰也好。明日下午三點前都會有結果。散會吧!”
接到司徒雷登的二十四小時通牒後,翁文灝立即召集在京的閣員商議對策。討論來討論去說到底還是要看稽疑院,所以大家商談了一陣全沒有再談下去的心思,此時見翁文灝說散會,當即一陣起身的座椅響動,不到三分鐘,連剛才奄奄一息的丁文江,也很快離開了。
“總理,當下這情形……”待諸人離開,吳景超想起了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我看禁衛軍那邊還是要多提防提防的。”
“北海多慮了。”翁文灝和吳景超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道:“楊竟成要想政變,一年前他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我看他這次依舊不會有什麼舉動。”
“這可很難說啊。”吳景超完全不認同翁文灝的想法,只道:“楊竟成是一直說守法,可偶然聽他的那些言論,卻感覺這個人越來越像是一把刀,寒光閃閃、銳利無比。”
“呵呵……”聽吳景超這麼說,翁文灝也笑了,他道:“想不到北海你也看楊竟成的東西的,難道就不怕中毒?”
“我只是……只是偶然聽到一些罷了。”吳景超被翁文灝嗆了一下,也不在意。他接著道:“詠霓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
“不掉以輕心又能如何?”翁文灝揹負著手在文華殿走了起來。“禁衛軍聽我們的嗎?不聽!稅警聽我們的嗎?也不聽?其他軍隊就更不要說了,就連京城警察廳也不全在騮先的管轄之下吧。大家都知道,如果與美國談判失敗,我們這內閣肯定倒臺,誰又會站在我們這邊呢?
現在我們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楊竟成那些人早前定下的那些規矩了。如果他選擇政變,那就說明之前他弄的那些東西全是哄人的,他楊竟成下野以後更一直在操縱著政局,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我想以他現在的德行是不屑於做的吧。”
“德行?”吳景超念著這個詞,他當然知道翁文灝說的這個德行和平常讀書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