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沒醒
“醒了嗎?”
驚恐的埃爾腦子有些混亂,最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請問我應該醒嗎?”
此時的灰髮少年心中極度害怕,自己真是倒了血黴,一方的人想要摘自己的器官,另一方直接想把自己做成大餐
特麼的,希望城裡根本就沒有希望!
“應該吧,畢竟天快要亮了,很多事情還是要摸著黑做才有那種刺激的感覺。”
比如做人?
埃爾在心中無聲吐槽了一句,感覺這個青年人越發的可怕。
“說說你的事情吧。”
林清流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像是等待著好故事的聽眾。
埃爾看了看被吊起來的兩個男人,又看了看那散發著白氣的平底鍋,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吃人之前還要聽他們的人生經歷嗎?”
“吃人?”
林清流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回頭看到煙霧繚繞的半開放廚房,和後面依稀可見的兩個被懸掛起來的身影,聯想著自己剛剛那莫名應景的小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將那平底鍋拿了起來,把帶著一點點焦香味的肉排展示給了埃爾:
“不要誤會,這是牛肉。”
他認真說道: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會給你留一點的。”
“咕嚕~”
確認了那肉的確不來自於人類之後,埃爾的喉頭明顯聳動了一下。
這可憐的孩子已經逃亡了整整一個晚上,手刀帶來的昏迷並不能夠讓他的疲憊和飢餓得到舒緩。
此刻飢餓感和疲倦一起湧了上來,他忽然又覺得這青年面善的很,對其產生了些沒來由的信任
“原來是這樣”
林清流用小刀和叉子一點點吃著牛肉,就這樣聽完了第三個版本的故事。
雖然在細節上大同小異,但基本可以確定事情的脈絡,而埃爾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也實在沒什麼說謊的必要。
林清流言出必行,將剩下的小半塊煎肉推到了埃爾面前並解開了對方的束縛。
他看著對方狼吞虎嚥的樣子問道:
“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報仇。”
高頻次的咀嚼和吞嚥並未給埃爾帶來任何延遲,幾乎沒有猶豫便給出了這樣的回答,彷彿早有準備一般。
“目標是?”
“兄弟幫。”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就在剛剛,兄弟學習小組已經被某外城區義警給一鍋端了。
林清流並未打擊對方的自信心,繼續問道:
“然後呢?”
“黑市醫生。”
“然後呢?”
“地下賭場。”
“然後呢?”
“”
埃爾停止了咀嚼陷入了沉思,是啊,等到報完仇的那天,自己又應該做什麼呢?
他完全沒有頭緒。
“你想的太遠了。”
林清流坐在床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廚房的方向道:
“你連那邊吊著的那兩個傢伙都打不過,計劃的第一步就會死掉哦。”
林清流的話彷彿醍醐灌頂將埃爾從幻想中拉了回來,他想起了自己幾小時前還是個被追殺的弱雞,卻就這樣簡單地開始思考復仇完該做什麼這種近乎幻想的問題。
“是啊”
埃爾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彷彿脫離了應激狀態的動物一樣終於恢復了最初的理智。
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眼淚終於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小聲地啜泣道:
“我太弱小了沒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