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票。”
我聽到他焦急慌亂的腳步聲。果然,兩秒之後。他跑到我身邊。攔著我說:“學姐,對不起,我真的做錯了。你別生氣……不是。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你別難受,我真的看不了你難受……”
眼淚順著早已脫妝的睫毛往下掉。我繃著臉,努力做到面無表情。其實喉嚨已經酸澀的快要窒息。
半晌,我張開嘴,出聲回道:“伊揚,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冷靜一下。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不再跟你來往,但我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你。”
匡伊揚眼中的傷心是那樣的明顯,如果是從前,我真的寧可自己難過都不會這樣說他。可心真的是太痛了,痛得我恨不得從這裡最高的一層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只希望它可以停止抽搐。
說完之後,我馬上別開視線,大步往外走去。這一次,匡伊揚沒有攔住我。
出了四季酒店,我直接打車去往機場。就連司機都忍不住從後視鏡中打量我,估計他也納悶哪兒來的穿著華麗禮服的瘋子。
坐在計程車後座,心底的酸澀一陣陣的上湧,我終是忍不住哽咽的哭出聲來。前面的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美國大叔,他用英文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助。
我只問他要了紙巾,然後坐在車上用眼淚擦掉臉上所有的妝。
外面的霓虹燈透過車窗玻璃照在我的臉上,我又從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那張滿是委屈跟絕望的臉。
來時,我滿心歡喜;走時,我心如死灰。原來老天真的很愛跟人開玩笑,但我沒想到這個玩笑開得這麼大,大到現如今的我哭笑不得,甚至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等我早上睜開眼睛,頂多也就是發現枕頭套上溼了一塊。
駱向東根本就不是匡伊揚的親舅舅,他們也沒有合起夥來騙我,駱向東更不會親手把我推給匡伊揚。
從酒店到機場,開了足足四十多分鐘。路上我眼淚一直沒斷過,哭到太陽穴處突突直跳,腦袋生疼。
計程車停在機場門口,我從包中拿出錢遞給司機,司機轉頭對我說:“今天是聖誕節,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諒,你有開心的權利,最起碼是在今天。”
不知為何,他這句話忽然讓我很窩心。連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都可以在乎我的感受,為什麼駱向東不能?
我強忍著再次湧上來的眼淚,哽咽著對前座的司機大叔回道:“你們過的是美國時間,可我過的是中國時間。中國的現在,早就不是聖誕節了。”
這就像是一場夢,一場駱向東用他的魔法,親自給我勾勒出的美夢。我以為自己是灰姑娘,可卻記錯了十二點的時間,如今鐘聲一響,我來不及逃離現場,只落得一個原形畢露的悲慘收尾。
說完之後,我也不管司機大叔是否懂我的意思。我推開車門下去,踩著高跟鞋拖著禮服裙襬,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走進了機場大廳。
來的時候我就什麼都沒帶,如今想想,可能這是我唯一預估準的先見之明。
最早一班回夜城的飛機,是美國當地時間夜裡兩點四十五分的。我訂了一張經濟艙的票,然後走進普通候機廳。
如今紐約零下十六七度,候機廳中的人全都穿著毛呢大衣和羽絨服,而我一身禮服穿的像是個演戲的,自然就成為大家的關注目標,顯得格格不入。
為了躲避異樣的目光,我躲進了洗手間,然後在洗手間裡面待了三個多小時,一直等到上飛機。
等飛機從紐約起飛的時候,我眉頭一簇,眼淚浮上眼眶,因為感覺離開了這座城市,就像是離開了那個人。
他處心積慮的親手佈置這一切,不過是想讓我打消對他的念頭。我早就該想到,駱向東那樣的人,怎麼會看不出我心裡面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