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怡,我發現說你笨都是抬舉你了,你簡直就是蠢到家!”嚴浩東站在林小怡面前,嘴角勾起一道惡意的冷嘲的弧線,“胸大無腦的蠢女人,都不知道你是靠什麼關係進這家公司的!”
他那張可以媲美平面模特的英俊面孔此刻看來是如此刺眼,但是被他罵得一文不值的林小怡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聽到了也完全不在乎一樣。
她低著頭,用手無聊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撥著桌上分機的電話線,清秀的小臉上一副完全無所謂的可恨樣子,令嚴浩東更加心火旺盛,恨不得立即就揪起她把她推到人事部,銷檔案,結工資,然後滾蛋!
如果上頭沒有人保她的話!
相信他,他百分之一百早就這麼做了!
所以這也是嚴浩東極其討厭林小怡的一個原因:沒本事、沒能力、懶惰、怠工、消極、拽,就靠著不知道是上頭誰的親戚,還是誰的姘,頭——當然,他沒興趣知道這些三姑六婆的八卦!的這些關係混在公司裡,純屬吃乾飯。
而且吃乾飯也就罷了,偏偏分在以嚴厲出名的嚴浩東這一組裡,誰不知道他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連空降過來的太子都要對他禮讓三分,因為他確實有本事。
有本事的人怎麼會容忍林小怡的廢柴?
林小怡低垂著頭,清秀潔白的臉龐被垂下來的髮絲半遮掩著,眼中一片漠然。
“讓你做一點事你都做不好,你乾脆不要來公司,在這裡掛個名,然後每個月讓會計將你那份錢打到你的賬戶上,省得你來這裡還礙手礙腳,影響我手下計程車氣!”嚴浩東看到林小怡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更是無名火起:她擺明當他是空氣!
罵了很久,林小怡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鬆開了繞在潔白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的電話線,抬起頭,平靜地說:“經理,您罵完了吧?你們不是要去聚會嗎?其他同事還在等著你呢!”
她不僅語氣平靜,表情也很平靜,好像剛剛那些對著她冷嘲熱諷、尖酸刻薄的話都是一群蒼蠅在飛:嗡嗡嗡,嗡嗡嗡。
嚴浩東被她氣得心頭一口黑血差點噴出來,如果不是從來秉持著不對女人動手的原則,他是真想將林小怡腦門上的頭髮撥開,然後戳戳她的腦袋,看看那裡裝的到底是人腦啊還是豆腐渣?
說她蠢,特麼的她現在這又算什麼?
裝淡定?裝從容?
見鬼的,他就是見不得她這副德行!看了就火大,比她那副焉不拉幾、死氣沉沉、消極怠工的樣子還要令人討厭!
他瞪了她幾眼,確信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自己再怎麼口出惡言也不能將她擠兌得自動走人,不再留在公司,特別是他這邊禍害人才氣哼哼地轉過身。
“真希望,明天見到你的辭職信!”他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走一邊用絕對不是自言自語的聲音說。
此時,公司裡這一層樓的人都下班走光了,他的話林小怡聽得清清楚楚的。
然而,她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化。
那就不僅是平靜了,簡直就是漠然、是無視。
然而,在她那副清秀的面癱表情背後,正在臂彎裡拎著西裝外套往外走的嚴浩東聽不見她輕聲說了三個字。
——“我也想。”
她木然地看著嚴浩東那英俊寬闊的背影完全走出去,忽然撥出一口氣,仰面靠在了椅背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又在她意料之中的,電話鈴聲響了。
是內線電話。
她靠在椅背上,頭顱仍然仰著,長長的帶著自然捲的柔軟黑髮從椅背後垂下來,像一道美麗的黑色瀑布。而清澈的眼睛垂下來,用一種近乎死寂的餘光看著那不斷髮出響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