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你,任何男人都一樣。我厭惡的是婚姻這種制度本身。婚姻不過是一種限制女人自由、把女人變成男人的附庸、把她變成不停工作的工具的暴力手段罷了!救濟那些沒有任何選擇餘地的人生落伍者的最後一種社會制度就是婚姻。讓我結婚?哎呀,真讓人受不了!真是的!”
說到這裡,幼喜不由提高了嗓門。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道俠繼續說道:
“你想想我們的友誼吧。我們已經認識二十五年了。年頭實在不短啦。關於對方的一切,我們沒有不知道的。我甚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起不再是處男的!你也知道我什麼時候失去了少女的純真。我們太瞭解彼此了!這樣的兩個人會對婚姻心存幻想嗎?對對方不存一絲期待的我們真的能在那個監獄裡感到幸福嗎?”
“幸福從來都是相對的。只要我們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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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2)
道俠平靜的語氣讓幼喜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不定。她一拳捶在桌子上,一個個字從咬緊的牙縫裡擠出來,每個字都是強調的重點:
“我現在就很幸福!如果沒有一個男人在身邊礙手礙腳的話,我會覺得更幸福!”
“如果我不礙手礙腳,你就會覺得幸福?我可以保證我們訂婚後會按照你要求的方式生活。我是一個視承諾如生命的人,這一點你也很清楚。所以,幼喜,我們訂婚吧!我會讓你幸福的。我決不在你身邊礙手礙腳,你可以盡情地享受自由的生活!”
道俠平靜的語調中蘊涵著意料之外的韌性,這讓幼喜不知所措。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他們兩個人不是好朋友嗎?兩人的關係不是讓人覺得舒服、坦率而平淡的嗎?有時還有點老夫老妻的味道。那此刻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知所措,並且氣憤難當。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道俠用愚蠢的話語把兩人的關係扭曲成一團亂七八糟!他媽的!幼喜用手指拽著自己彎曲的頭髮,冷冰冰地說:
“這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利益婚姻?現在是封建社會嗎?竟然還有這種完全聽從父母安排的傢伙!簡直是傻透了!你醒醒吧,崔道俠!就算是我對婚姻不感興趣,有資格向我提出結婚要求的人也決不會是你!我從來就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丈夫!”
“也許像朋友一樣的夫妻反而更能長久。”
幼喜怒氣衝衝地瞪著道俠。他好像完全聽不懂她的意思,這讓幼喜感到非常鬱悶。
“你到底想要什麼?”
道俠的回答把幼喜的腦子變成了一張白紙。
“你的背景。”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道俠的話一直滲透到腦子裡,並在那裡生根發芽後,一直固執地緊閉雙唇的幼喜才終於爆發出一陣大笑。尖銳而有力的笑聲激盪著室內靜謐的空氣。她用指尖拭去凝聚在眼角的水霧,用充滿笑意的聲音說:
“你可真是一個坦率的傢伙!”
“因為那本來就是我需要的東西!我不想讓你感到為難。只要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你把我當成男人看待,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這樣一來,你還會認為我們的訂婚是可怕的噩夢嗎?我們試試看吧,幼喜!”
從一開始,道俠就沒打算用這些話說服幼喜。幼喜不是那種只要幾句甜言蜜語就能矇混過關的女人。她很可能會讓形勢演變成因為輕率的愛情不得不放棄這份友誼的地步。幼喜不同於他認識的任何女人。她是那種和不願被囚禁在任何束縛中的野馬一樣的女人。
道俠眯縫著眼注視著幼喜的神態變化。那是一副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絕美容顏。她是那種有著鮮明的西歐風格的美女,充滿活力的表情中散發著無盡的韻味和足以迷惑任何人的魅力。那個名叫馬幼喜的女人具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