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紅的眼眶裡嵌著的那雙眸子燦若星辰，他抬起頭，望著坐在屋簷上的人。
&ldo;酒還夠嗎?&rdo;
一片雪花趁機撲到他柔軟鮮紅的唇上，又被風無情地推開。
季歸鶴想起手機裡儲存的那張照片。
他低下頭，和程元岱對視，一時忘了自己是誰，只想讓下面的人上來陪陪自己，沖他晃了晃酒罈。
&ldo;夠。&rdo;
&ldo;卡!&rdo;
第九章
陳導打了個手勢：&ldo;小季，過來一下。&rdo;
季歸鶴攀著梯子靈活地跳下來，沈棠也下了道具馬，湊過去跟著看。
他的鏡頭比較難，動態長鏡頭，好在經驗豐富，雖然難度高，但依舊很穩，一條過了。
季歸鶴半路出家，再怎麼有靈氣，也比不過磋磨了十幾年的沈棠。陳導調出季歸鶴的鏡頭，沈棠只看了一眼，就抱著手笑：&ldo;我就知道。&rdo;
陳導拍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轉頭道：&ldo;看出什麼問題沒?&rdo;
季歸鶴認真地看完，斟酌著道：&ldo;不夠……投入。&rdo;
陳導道：&ldo;缺少了落魄的霍今霜的感覺。&rdo;
沈棠嗤笑：&ldo;大少爺順風順水慣了，怎麼會有落魄的經歷。&rdo;
季歸鶴只是看了眼沈棠，出乎意料地沒反駁，低頭又看了遍回放，眉心緊蹙。
出乎意料的認真。
沈棠看著他的臉，驀地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季歸鶴相處的短暫時光。
那時他的演技不穩，季歸鶴的靈氣卻渾然天成，雖然是不情不願被拉來客串的，態度卻很認真。他們倆演的是一對姐妹，沈棠經常ng。
小孩兒從小在娛樂圈裡磕磕碰碰，知道眼淚沒用，被訓斥後，卻還是忍不住委屈酸鼻頭，時常含著一泡淚，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裡，對著鏡子反覆練習。
每到那時候，季歸鶴就會湊過來，背著徐臨，悄悄塞給他一塊糖或巧克力，沖他眨一下右眼：&ldo;吃塊糖，就都過去了。&rdo;
然後摸摸他的頭，陪他對戲，態度溫和沉穩。
那種安心感深埋心底，生根發芽，緊緊紮根。
時至今日，沈棠拍戲前依舊會吃塊巧克力或糖，碰到再難搞的角色，也會告訴自己，都可以的，吃塊糖就過去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時他是真的喜歡季歸鶴。
只是……
目光掃過季歸鶴明顯的喉結和頗具侵略性的、屬於男性的帥氣面孔，沈棠面無表情地扭過頭。
陳導拉著季歸鶴講解了一遍，見沈棠神遊天外，似乎很閒‐‐也確實閒，這部分只需要後期剪輯，沈棠一條過了，暫時還真沒他什麼事了。
陳導眉頭一皺。
陳導計上心頭。
沈棠被盯得後背發涼：&ldo;您老又有什麼餿主意?我洗耳恭聽。&rdo;
陳導拽過兩人的手，強迫兩手交握，語重心長：&ldo;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小季融入角色慢，你倆不如從現在開始當好兄弟，戲裡戲外都一樣，也能省點心。&rdo;
季歸鶴和沈棠同時懵逼：&ldo;哈?&rdo;
&ldo;你們倆一起上去。&rdo;陳導指了指屋簷，&ldo;歲歲，看好你的好兄弟，指點指點。&rdo;
季歸鶴心想他真不會把我推下去?
沈棠心想我真他媽想把他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