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的面上,並沒有說別的。
許氏對舒玉和舒晴的管教更加嚴格了起來,每天從早到晚都排的滿滿的,除了必要的功課加了一倍,平日閒下來可以玩的時間也被許氏勒令禁止,將二人帶在身邊寸步不離,舒晴不懂到底是為什麼,總覺得舒彥是因為做錯了事受懲罰,而自己卻很無辜的被連累,裝著膽子鬧了一次,被許氏狠狠打了兩下之後,再也不敢在許氏面前放肆。
舒玉好容易偷了空,從許氏的眼皮子底下鑽出來,摸到書房裡自己的角落坐下偷懶打盹。
平常書房人多,又大多是孩子們,毛手毛腳的總是弄出很大動靜,舒玉有時候覺得心煩,索性窩在角落裡躲清靜。
這個角落是舒玉偷偷收拾出來的,在書架最裡面安放了軟墊和小毯子,旁邊還有一張小几,上面放著筆墨紙硯。
這會兒書房沒人,舒玉還是找到了自己的小角落,蜷縮著閉眼休息。
書房裡空無一人,靜得有些可怕。
舒玉反倒喜歡這樣的寧靜,平常她總覺得人太多,連自己的屋裡都一直有丫頭和奶媽陪著,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這會兒在書房裡丫頭們都不進來,反倒更加舒心。
到這裡這麼些年,舒玉到底還是沒習慣身邊永遠有人的狀態。
太過安逸的結果是眼皮打架,這兩天一直精神緊繃,晚上睡得也不踏實,總算在這裡放鬆下來,立刻感覺被倦意吞沒了。
舒玉是被說話聲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瞬間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裡,用力揉了揉眼,試圖分辨周圍的環境。
聲音是從門口處傳過來的,文老爺有硬性規定,不識字的丫頭婆子不允許在書房停留,所以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進來說話。
“你不要多想,這一次是舒彥犯了錯,父親只是在氣頭上,才說了我幾句。”舒玉能分辨出這是舒寧在說話,清悅和緩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
“我沒有多想。”另一個聲音響起,比舒寧略顯低沉,有幾分耳熟,“只是最近你家中有事,多有不便。”他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舒玉卻終於聽出來,那是秦鑑之的聲音,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這麼沉穩的少年她還是印象很深。
“你們還是安心住你們的。”舒寧笑了起來,似乎是放鬆下來,“原本也說好了住到過冬。”
秦鑑之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麼。
“最近家中是有些事情有點麻煩。”舒寧再次開口,像是在苦惱,“爹的任期將滿,想要回京謀個好出路,只是京城局勢瞬息萬變,這兩日又有訊息過來,說是皇上斥責了燕王,又斥責了許大人,兩邊都沒得好處,也不知究竟是怎麼想的。”
秦鑑之愣了一下,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燕王的名字,不由得有點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看到舒寧詢問的目光,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皇上在想什麼,底下的人又怎麼猜得準。”秦鑑之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燕王和許大人不睦已久,皇上對兩個人同時斥責,沒準還代表他對兩人都很看重,所以不去想這些事情也罷。”
“爹也是這麼說的,”舒寧因為秦鑑之的話而露出微笑,看著他的目光更加帶著讚許,“這兩位大人的事情皇上自有定奪,所以爹想從給太后的壽禮上入手,不要扯進京城裡太多的是非。”
“太后的壽禮……”秦鑑之像是想起來什麼,看著舒寧半天都沒說話。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舒寧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連忙問。
“沒有不妥。”秦鑑之緩緩搖了搖頭,眉頭卻皺了起來,“可知道你家老爺想送什麼?”
“太太的意思是,壽禮就是圖個吉利,穩妥就好。老爺卻想討個彩頭,弄點新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