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懷中早已被他打橫抱起的她走出門外。
好端端的他生什麼氣?英雄只覺得一頭霧水,自始至終都搞不清楚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第7章(2)
深沉夜幕,無聲地籠罩著坐落於白虎城西南方的東瀛行館。
行館裡,兩排高掛在橫樑上的華麗燈籠不停隨風搖曳,中心的熠熠火焰被四下寒風吹得幾欲熄火,燈火閃爍、忽暗忽明。為四周添上幾許詭譎氛圍。
不見隨身侍兒在館內待命,伊川瀧便知有異,寒風凜凜,不僅吹得人心發慌,亦吹亂了他那頭媲美上等錦緞,墨色異常豐潤華麗的長髮,在迷離夜色下,或凌空糾纏、或輕舞飛揚,幾乎掩去他妖魅的面容。
英雄即便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他,也覺得這人的表情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伊川瀧沿路不語,英雄則是默默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她認得這條路,這回廊盡頭是兩扇繪著大量異族之花的和室門,而在這花團錦簇的花兒背後,即是他的寢室。
“你……確定還要往前走?”她忽問,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猶豫。
在獵人界打滾這麼久,唯一的好處便是練就了一身靈敏知覺,雖然肉眼看不見,但直覺卻清楚的告訴她,蟄伏在迴廊盡頭的猛獸應是有備而來,叫囂著出閘的猛獸正等待柵欄開閘的瞬間撕裂獵物。
“為何不?”即使料到門的後面有一頭兇惡猛異常的野獸正等著自己,伊川瀧仍是面不改色地踩著沉穩的腳步向前走。
就在他抵達迴廊盡頭的剎那間,兩扇和室木門忽然敞開,隨即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最深惡痛絕的人!
坐在軟榻上的男人單手支著下巴,身側擱著一個醒目的赭色木盒,另一手則提著不屬他的精緻灑壺,不時仰頭啜飲,儘管酒香飄逸,依然掩蓋不住淡淡的血腥氣味自他身側的術盒中散發而出。
興許是受那案前雲覺香爐陣陣繚繞的白煙影響之故,向來炯炯有神的男人眼裡竟帶著幾許迷離醉意。
伊川瀧眉頭微打了個皺褶,見那男人手裡提著的正是自己慣用的酒壺,眸底瞬即閃過一抹厭惡。
“果然是你,天王寺!”清豔的鳳眸淡淡掃過周圍,很快就發現擱置在桌案前的冊子明顯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那冊子記錄著黑羽樓所有的買賣,平索他閱完便隨意擱著——
因為樓裡隨時有人待命,倒也不愁冊中秘密會遭人竊取;可這人竟敢在他的頭上動上,趁他不在時隨意動了他的東西。
一陣惱意湧上心頭,伊川瀧閉眸,竭力剋制情緒,臉色沉得嚇人的他默默在心裡推敲著,離開客棧後,他便吩咐隨身侍女先回行館,可現在館內卻空無一人,四周亦無打鬥痕跡。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眼前這人定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以支開館內所有殺手。
“伊川,我等你很久了。”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極具霸氣。
一如初次見面時,眼前這名喚天王寺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一世的狂霸氣質,那種咄咄逼人的強悍氣勢與生俱來,這種人合該是一方霸主。
伊川瀧冷冷一笑,“等我做什麼?”
伊川瀧的眼裡淨是不屑,天王寺看在眼底,當然非常的不以為然。
“你這是明知故問了,伊川,我自然是在等你回來與我一起暢飲。”彷彿沒看見伊川瀧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天王寺逕自說著,“一人獨酌實在太無聊了。”
說罷,天王寺仰頭灌了一口酒,接著將手中的白玉酒壺拋給伊川瀧。
伊川瀧騰出一隻手接過,但卻不是往嘴裡送,他單掌運氣,手中之壺瞬間化為粉,美味的酒露順著指縫婉蜒涓滴,頓時酒香四溢。
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微打了個皺褶,天王寺搖頭,“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