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來了。
只在轉眼間石瀟石湘就已先後傷在了火雲手下而且看情形短時間內是絕對無法康復的。也就是說石家三兄弟現在已有兩人失去了戰鬥力自然也就失去了人多勢眾的優勢無法對火雲構成任何威脅了。
火雲悠閒地退了幾步看向了剛剛回過神的石君。
眼見兩位弟弟受傷石君臉色一白不由怒視了火雲一眼猛地將手中古琴橫置膝上。五指一碰琴絃他的面容立刻沉靜下來又恢復了往常的雍容氣度。
琴聲一起火雲便知是晉代名曲《酒狂》。這曲子是晉代計程車大夫們因不滿司馬氏政權而隱居山林彈琴吟詩借酒佯狂以洩內心的積鬱與不平卻另有一種混沌朦朧的情態之美。
但火雲臉色卻變了低斥道:“龍五退後!”
石君琴聲起處竟和以往大不相同除了一種激憤不平之氣瞬間充斥了每個角落隱隱之間竟還暗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肅殺之氣直直撞擊著人的心靈肺腑。
不用火雲說龍五已在退後了因為那琴聲一入耳他就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著自己的內腑難過極了。
原來石君在憤怒之下竟將全身功力聚於琴絃奏起了殺傷之曲。以琴聲殺傷敵人是石君從一本古籍中學到的他雖然已有所成卻從不輕易使用只怕濫開殺戒有傷天和。
銀雞小蟲也在退後而且趁人不注意一直退進了藥庫的門裡連忙把門關了起來鐵栓一落下外面的人誰也打不開。他們竟然把石家三兄弟的後路也堵住了。
琴聲中火雲左臂垂下一支竹笛已經落進左手想不到他丟了一支袖子裡還藏著一支。
火雲低眉垂目將竹笛橫於唇上笛聲一起便立刻和琴聲交織在一起。
笛聲嘹亮高昂有玉門別酒之慷慨;琴聲鬱結難平有江海餘生之放蕩。兩種完全不用的韻調同時充斥在繁花爛漫之中頓時讓這悠然的田園風光失去了原有的風趣竟像是兩軍對壘的戰場雖然沒有戰旗飄飄戰鼓聲聲但這種不見血腥、不見刀戈的廝殺卻另有一種悲壯與厲烈。
很明顯的琴聲漸漸弱了下去。石君雖然浸淫琴道已久但多奏祥和之音今日一改常態欲以琴聲殺退強敵卻非所長。他的琴聲雖能震撼人心但胸中殺意卻難以持久。
火雲卻正好相反他對音樂的造詣絕對不如石君但非同一般的經歷卻使他習慣了血腥殺伐。如果說陳也的獰惡兇殺之態是表面的那麼火雲的暴戾殘忍卻是自於內心深處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殺機。將這種與生俱來的心性貫注於笛聲便帶起了一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氣。
甚至連火雲的形態都變了之前的飄逸如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屬於猛禽惡獸的陰鷙與剽悍。尤其是他那冷酷狠毒的眼神陳也的眼睛只是讓人覺得毛骨聳然而這時火雲的眼睛卻能將人摔進黑暗的地獄再也不得翻身。
一枝盛開的月季在這不該雕零的時候雕零了花瓣一片一片地飄落……周圍的花也隨之雕落紛飛的花瓣如雨卻沒有落向地面反而隨著笛聲的起伏旋舞在石君身旁……
千萬片花瓣以石君為中心進行旋轉似乎想衝破琴聲無形的阻礙雙方僵持不下卻形成了一幅絢麗無比的圖畫。
只有石君知道自己支援不了多久了身旁舞動的花瓣看似美麗多彩但每一片都帶著無限殺機稍一疏忽就會被其乘虛而入石君相信這萬千花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唯一的結果就是綻開萬千血洞。
但笛聲越來越高昂就像是催戰的號角將軍的戰令於是花雨舞得更急旋得更快。石君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琴聲越弱了。
受傷倒地的石瀟石湘眼見大哥危險卻愛莫能助因為受傷兩人的功力已大打折扣而笛聲的威力又太大他們根本接近不了火雲。
火雲眼中有了笑意一種冰冷得能刺入骨髓的笑意於是他奏起了最後的笛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