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放在飯桌上的一百塊軟妹幣,週末那帥得能掉渣的臉上閃過一抹奸猾,不過,更多的是淳樸的笑,他抬手將軟妹幣抓在手裡的時候不忘用指頭偷偷地撫摸軟妹幣,唯恐老頭用假幣坑自己的市儈,“老闆,我知道你一個人也拿不了這麼多飯盒,所以,你就是不給我跑路費我也鐵定能幫你送的。”
說這話的同時,週末已經將軟妹幣丟給收銀臺的祁寶寶。
祁寶寶和週末挺有夫妻相的,週末把那一百塊拿給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都笑出了一朵花,再加上她那雙動人的桃花眼,眉兒彎彎的,要多柔情有多柔情,要多驚豔有多驚豔:“人老人家既然需要送餐,那你就幫忙送唄,還拿什麼跑路費嘛,真是的。”為了能給週末打一劑強行針,她又說,“你放心去,盤子我來刷,碗筷我來洗,桌子我來擦。”
於是,週末找了個紙箱,扛著飯盒就出發了,穿病號服的老頭走前面,他扛著紙箱走後面。
剛出門,老頭就招了一輛計程車,老頭坐副駕駛室,週末坐後座,計程車如一陣風似的朝城郊的廢棄工廠行去。
在車上,週末忍不住問老頭,說:“老闆,你在城郊的廢棄工廠做什麼買賣吧,竟然買了這麼多菜?”
老頭只是閉目養神,並沒有和週末說話。
自討了個沒趣後,週末也不再說話了,安靜地坐在後座。
在路過一家菸酒小賣部的時候,老頭親自下車買了一箱子的白酒,他自個兒把酒箱子搬上車的,步履矯健,要多健朗有多健朗,和之前進小飯館時走路都彎腰的老頭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這老頭不簡單!”週末暗暗在心裡小心起來,畢竟,一箱子白酒有八瓶,雖然不是太重,但是,讓一個走路都困難的老頭搬運,而且腳步健朗,這就奇了怪了。
甚至連那個計程車司機都忍不住誇了一句:“老人家,身體很硬朗嘛!”
“哈哈,老了,快死了!”老頭坐上車後,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說這話時,要多坦然有多坦然,彷彿在他看來,人的生老病死只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
很快,車子停在廢棄工廠的門口,老頭指揮週末將一箱子的菜和白酒搬到空地上,然後他就很隨意地揹負著手站在一排殘垣上。
殘垣斷牆大約有半人來高,老頭用了好大的勁兒才爬上去。站在高出的老頭揹負著手的時候,很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
“小兄弟,把菜都擺開吧,還有酒也倒上,我要和我那些短命的兄弟們說會話。”老頭見週末把飯盒搬下車後就蹲在地上抽菸,於是吩咐了一句。
老頭說的話很玄乎,那意思是,他買的酒菜是要敬死人的。
下意識的,週末想到了當初馬眼和莫老刀在這裡火拼時死去的人,最起碼也有好幾十個,難道,老頭要敬這些亡魂的酒?
心中狐疑,但週末也沒表現出來,照著老頭說的,將飯盒攤開擺在地上,把白酒瓶子全都擰開。老頭說,這裡有他的一百零七個兄弟,所以,週末就擺了一百零七個酒杯,全都是老頭買白酒的時候順便買的塑膠杯子。
做完這一切後,週末下意識地去看老頭,此時,老頭已經從站變成坐了,就坐在斷牆上,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拳頭大小,應該是他隨身攜帶的。
老頭一個人坐在斷牆上,仰頭看著天空,很小口很小口地抿酒。
“老闆,我可以走了吧?”見沒自己什麼事了,週末就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