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恐怖。
息燭芯那一曲流花水袖舞罷,多一秒鐘也沒在臺上停留。走下舞臺的時候她的眼神似乎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方解一眼,沒什麼複雜的感情,沒有喜歡沒有厭惡,就仿似看著的是一個路人。
方解知道紅袖招的人對自己身邊這位忠親王實在沒什麼好感,自己在他身邊站著就已經讓紅袖招的人不喜。但方解自然也沒什麼愧疚之心,息燭芯的流花水袖不是為他跳的,而是賣給怡親王一個面子。
說起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怡親王若是親自去說請息燭芯舞一曲,紅袖招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這便是很令人無奈的現實。
息燭芯已經離去,但紅袖招裡的客人們依然如痴如醉。他們看著息燭芯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似乎魂兒都被勾了去。
“按照慣例,過年的時候陛下會大宴群臣,演武院的教授都會受邀,以往還會選出十個最優秀的學生一同進宮,你必然是不會落下的。好好準備,陛下說不得會讓你在群臣前做點什麼。”
楊胤笑了笑道:“你是大隋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九門優異的成績史官也早就記錄了下來。到時候別丟了陛下的人……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多謝王爺”
方解抱拳施禮,知道今兒這談話到了盡頭:“學生那邊還有幾位朋友等候,學生請王爺恕罪先告辭回去。”
“去吧”
楊胤微笑道:“我瞧著就和你有緣,說不得以後有更多機會共處。”
“王爺若是召見,學生怎麼敢不相見?”
方解微笑告辭,轉身走向迴廊對面的雅間。他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好生的不自在。”
羅蔚然笑了笑道:“估摸著明兒一早,演武院頭名方解和怡親王在紅袖招單獨相見這事就會傳遍朝野。雖然一個是還沒入仕的學子,一個是遠離朝堂的親王。但你們兩個人聚在一起,難免不會生出什麼話題來。”
方解道:“隨便說什麼去,反正我是無妨的。”
“為何?”
羅蔚然問。
“您和卓先生都在這裡,眼睜睜看著我是被怡親王叫去的,難不成我還能不去?那些大人們說什麼都沒關係,百姓們怎麼議論也沒關係,陛下知道實情就好。能看一曲流花水袖,就算被人在背後罵什麼攀附權貴也值得。”
卓布衣搖頭笑了笑道:“沒有那麼複雜,這種事人們也只是當個小曲聽。”
方解嗯了一聲,忽然壓低聲音問道:“指揮使大人,陛下對西北一戰的軍情,可是憤怒了?”
“你為什麼問這個?”
羅蔚然反問。
方解道:“不是您剛才說的麼?您說明兒一早陛下若是見我,說不得會問及西北的戰事,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知道陛下什麼反應,我也好準備一套順著陛下心思的說辭啊。”
“原來是準備拍馬屁的。”
羅蔚然笑道:“陛下倒是沒生氣,只是心情必然也不會好,五千大隋的好兒郎就那麼戰死關外,陛下肯定會心疼。陛下為了準備西北之戰籌謀了這麼久,事先又安排準備了這麼久,第一戰還是打的不盡如人意,就算不憤怒,也會煩悶。”
方解點了點頭又問:“哪個……旭郡王楊開,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方解問這個,羅蔚然的臉色一變:“難道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說的?”
方解連忙擺手道:“自然不會忘了,該糊塗的時候糊塗,該閉嘴的時候閉嘴……”
“那就是了。”
羅蔚然道:“無論明天陛下問你什麼,你可以無知甚至可以白痴些,但不能觸及的地方絕不能碰。你還沒到能隨意說話的身份,別以為自己現在已經能改變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