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儒,謀大人曾經見過我,可惜,大人卻不會注意我這樣的小人物。我只是在臉上加了撇鬍子而已,大人若是認出我只需指出我是方將軍的人,會有現在的局面?方將軍將這差事交給我的時候我還忐忑不安,現在看來,你和方將軍相比,差的太遠了……”
可惜,他的話只有謀良弼自己能聽見。
謀良弼眼神一變,立刻就要大喊。沒等他出聲,陳孝儒將聖旨高高舉過頭頂:“來人,給我拿下這個亂臣賊子!”
他身邊的飛魚袍一擁而上,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謀良弼綁了,堵了嘴巴,按住跪倒在地上。
“派人去請方將軍來主持軍務!”
陳孝儒大聲說了一句,眼神裡都是得意。
這差事……妥了!
……
……
就在關押崔中振的那個山洞裡,囚徒換成了謀良弼。他身上的官服已經被扒掉,大冷天只穿了一件單衣蜷縮在角落裡,凍的瑟瑟發抖。山洞外面,二十個飛魚袍按刀而立,不準任何人靠近。
謀良弼嘴唇凍的發紫,他抬起頭往山洞外面看了一眼,卻見本來的晴空忽然陰沉了下來,看樣子似乎要下雪了。
他呆呆的看著天空,神情呆滯。
方解從大帳裡走出來的時候也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回頭對跟出來的隋軍將領道:“你們回去吧,各自安排軍務,我去看看謀大人。”
這些隋軍將領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方解現在還對謀良弼保持尊稱。
“我在長安演武院的時候,謀大人曾經在陛下面前為我說過話,這是恩情,雖然他要殺我,但終究不能忘了以前的好。他只是……太想立功了,一步走錯便再難回頭。其實我何曾想過要與他爭軍權?一個人心裡的懷疑太重,就會把自己的幻想當成真的,就會鑽進牛角尖裡難以自拔。若僅僅是貪軍功爭軍權倒也罷了,我也不會將這事說出去,我去樊固就是為了避開他。可惜……他一錯再錯,竟是連朝廷天使都敢殺。”
方解嘆道:“我的人已經在從侯武山回來的半路上截住了他派去殺欽差的人,可惜去的晚了,欽差已經中伏被亂箭射死。但聖旨還在,是謀良弼特意吩咐帶回來給他的。你們回去告訴其他將校,我將聖旨就放在大帳之中,若是有人想看可以來這裡看就是了,我絕不會計較。”
“將軍寬宏!”
幾個隋軍將領抱拳垂首,哪裡還敢有什麼異議。如今聖旨已經追回,剛才他們幾個已經看過,陛下的旨意上確確實實是封方解為從四品雄威郎將,加一等縣子,統領黑旗殺狼軍。御筆硃批,蓋著大印,那是錯不了的。
“去吧”
方解看著天空語氣很輕的說道:“蒙陛下恩典,咱們今後自當更加努力才好。另外,之前那份旨意裡說的賞賜,也都是真的。陛下的旨意前後來了兩份,不然我也不會猜到謀大人對我動了殺心,之前到大營裡來的欽差,我根本就不知情。這第二份旨意,是大內侍衛處的人連夜送過來的。”
“卑職等以後唯將軍馬首是瞻!”
眾將拜服。
方解嗯了一聲:“都回去吧,準備明日恢復操練。”
“卑職告退!”
眾將抱拳後退,哪裡還敢質疑什麼。
方解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搖了搖頭緩步往高處走去。他走到山洞外面的時候駐足看了一會兒,見蜷縮在角落裡的謀良弼呆滯的看著外面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是來譏諷我的?”
見方解進來,謀良弼看著他冷冷的問道。
“不”
方解在他對面坐下來:“我連譏諷你的興趣都沒有,只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畏罪自殺。我沒讓人綁了你的手腳,山洞裡有的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