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看過一本書,叫《人體尋秘》,裡面講說每個人都會做夢,不同的是有些人會牢牢記下夢中的場景,而有些則夢過即忘。
看來,我就屬於夢過即忘的那一類了。但是,現在沒有做夢,為什麼還能看見呢?莫非自己已在夢中?
顧苒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真實的疼。
口琴聲跟著傳來,哀婉的憂傷。莫非是那口琴聲引起的幻覺嗎?
顧苒雖然知道這樣想,很無道很大膽,但絕非沒有可能。她相信音樂是可以與人產生共鳴,儘管未必會如《黑色星期五》那樣憂傷的致人死命,但誘發幻覺還是有理由,能說得過去。
畫,消失了,口琴聲則依然響著。
顧苒披上外衣,開啟手機屏,用作照明手電,悄悄地出了門。
已經快進後半夜了,整個公寓樓沉在睡中,只有那口琴聲,破空穿來。
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梯,她徑直走向一樓西面的側窗。那裡的鐵窗欄曾經被熱戀熱愛的男女破壞掉,為方便夜裡“偷情”用。後來,雖然修理了一番,但卻沒有以前那麼牢固,況且像顧苒這樣瘦削。要鑽出去,毫不費勁。
路燈和月光照在身上,每走一步,地上的影子在濃重與輕淡間不斷變化。彷佛這種變化正是為了和那琴聲的旋律。
顧苒駐在一盞白玉路燈下,豎耳傾聽。然而,琴聲卻停了,好像知道有人刻意要尋找它。
顧苒呆住了。
四下重歸寂然,只有身旁的草坪裡,路燈光灑在茂盛的草葉上,濺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有些喪氣,狠狠地在草坪裡踢了一腳,幾隻驚夢的秋蟲,“突突”從路燈下振翅掠過……或許是幾片乾枯的草葉子。
“你也聽到了嗎?”一個清脆的聲音近在耳前。
顧苒被嚇了個愣怔,身體突然遇遭冰凍般,本能的打了個寒顫。不過,她馬上恢復平靜,——有人跟她一樣,也被那口琴聲吸引出來了。
她回頭朝身後看去,十幾米遠的路燈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子站在那裡。個頭比她矮不了多少,但卻比她還要瘦,硬硬的身條,像是素描畫前用鉛筆勾下的輪廓。頭髮披散而亂,看樣子是被口琴聲吵醒的。
“嗯,你也聽見了吧?”顧苒輕輕點點頭,隨後又抱怨道,“你突然竄出來,嚇我一跳,。”
那女孩子並沒有為她的冒失而抱歉,她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同學……你也經常聽見那個口琴聲麼?”顧苒滿懷好奇地問。
“哎,每次都是這樣,思音如夢!”拋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她渾沒理會顧苒,轉身走去。
潔亮的白衣,從路燈下漸漸變淡,留下一種無言的惋嘆。
第二章、那些虛幻與真實2
思音如夢?這倒是個很形象的比喻。
顧苒忍不住也嘆了聲氣,抬頭時,白衣少女已經沒了影蹤,來得突然去得無聲。
“既然溜出來了,要不要再多等一會兒,沒準那口琴聲還會響的。”好不容易這次不是在夢裡聽到那個口琴聲,不弄個明白,顧苒心裡怎是個滋味?
黑夜漫長,路燈相伴。不知怎麼竟然起了睏意,顧苒在草坪的水泥沿臺上坐下,半垂下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身體猛得一震。她扭頭朝那個少女出現地方看去,清潔等路燈,沐浴著灰色的水泥路。
影子!那個白衣少女竟然沒有影子。
胸口急速的抽搐了幾下,從小就聽老人講,鬼和人模樣雖長得一樣,但鬼是虛幻飄渺的,是一具空殼子,所以鬼沒有影子。
她是鬼!顧苒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再也沒心思繼續等那口琴聲響了,深深吸了兩口氣,快步返回宿舍。
門,沒有插,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