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團長謝季元和眾多官兵的平整和自立更生,原本破舊衰敗的軍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煥然一新,成為租界最亮麗風景。
鐵絲網外,每天有很多人過來,看他們的升旗儀式,出操,訓練。
每天早上六點,嘹亮的軍號聲響起,殘存的三百多名官兵準時從床上一躍而起,穿衣,刷牙,洗臉,然後出操。
七點鐘,升旗儀式。
七點半,吃早飯。
八點鐘,開始訓練,先體能,拳術,刀術……
中午十一點半,中午飯,米飯或者饅頭,菜湯,很少有肉,半飽,所有糧食物資都來自上海市民的捐贈。
休息一個小時,一點半左右,學習文化,教員來自軍中軍官或者文化高的戰士。
所有學習用品,包括紙幣都來自社會捐贈……
……
每天如此,風雨無阻,這些士兵除了被困在這裡,不能夠自由出入之外,他們一直都嚴格的過著部隊的生活,堅持一個士兵該做的事情。週而復始,毫無怨言。
不但是上海的民眾,就連租借的外國人也很敬佩這支部隊,他們才是真正的軍人。
“團座,日本人又想租界當局提出引渡我們的要求了。”孤軍營524團團部,負責對外聯絡的團副上官志標面帶憂色的說道。
“英國人怎麼說?”
“英國人態度曖。昧。他們一貫的政策是對日綏靖,不過,他們既然當初掩護我們撤退進入租界,如果再把我們交出去,這就毫無信譽,恐怕為了大英帝國的面子,也不會輕易的答應日本人的要求的。”上官志標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對英國人,我始終又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謝季元微微皺眉道。
“是呀。英國人雖然表面上紳士有禮,可骨子裡還是欺軟怕硬,他們將我們軟禁在這裡,還不是怕了日本人?”
“咳咳……”
“老楊,你怎麼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利索,怎麼來了。”聽到咳嗽聲,謝季元和上官志標一同起身迎了上去。
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青漢子。消瘦的身材,臉色蒼白。走路還要人攙扶著,他正是一營長楊瑞,在守四行倉庫的時候,被日軍一顆子彈打穿肺部。
雖然沒有要命,可在孤軍營,醫療條件有限。藥品和軍醫的醫術都比不上醫院裡的專科醫生。
原本是有打算將他送到租界醫院進行治療,可他們擔心,這日本人對他們恨之入骨,而且什麼陰險手段都敢用的出來。
英國人又怕日本人,他們被限制在孤軍營裡。不能隨意出去,這把楊瑞送到外面醫院治療,萬一日本人派特務暗殺。
那真是防不勝防,而且楊瑞本人也不想離開,所以這病情就這麼拖著,不好也不壞,楊瑞的身體也隨之下降下來。
“楊營座這幾天感到胸悶,不舒服,傷口紅腫,據我的診斷,是發炎了,必須馬上治療。”隨行而來的軍醫告狀道。
“沒事兒,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楊瑞很不高興的斥道。
“老楊,真不行的話,我們送你去醫院。”能活下來的弟兄都不容易,謝季元不允許再有非戰鬥減員了。
“是呀,老楊,大不了我去跟史摩萊將軍求情,讓他安排你去英軍的戰地醫院的治療,有英國人保護,日本人還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英國人。”上官志標懇切道。
“不要,打死我也不去英國人那兒。”楊瑞堅決道。
“老楊,你的傷可不能耽誤了。”
“團座,團裡比我傷嚴重的多了,三連長石美豪,他的傷重吧,至今還躺在床上,我呢,好歹還能動,正常走路沒問題,要去醫院,也應該讓三連長這樣的重傷員去。”楊瑞鄭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