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巖停下腳步,看到神情清冷的韓宇庭被拉出了電梯,焦灼的目光直直投向他懷裡的可人兒。牧巖的神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開口時語氣淡漠不失客氣,“請問這位先生……”
“韓宇庭,安小姐的老闆。”韓宇庭不得不移開目光,抬頭與眼前氣宇軒昂的男人對望。
四目交凝的瞬間,兩人的瞳色同時變深,牧岩心底更是莫名地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他只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然而大腦快速運轉過後沒能搜尋到眼前陌生面孔的資訊,於是他說,“韓先生有沒有傷到哪裡?”目光已然不著痕跡地落在韓宇庭沒有抬起的右臂上。
“沒事,先送她去醫院,不知道剛才有沒有撞到頭。”儘管很剋制,韓宇庭眸底流露出的焦急與關心也是無從掩飾。牧巖不動聲色地收進了眼裡,微微頷首後疾步向大廳外的救護車走去。
寂靜的夜,似是被沉鬱的空氣重重覆蓋籠罩其中,讓人喘不過氣來。
牧巖坐在床邊,摸了摸安以若沉靜的睡顏,體貼地為她拉了拉被角,起身去了急診室。
“韓先生的手臂還好吧?”牧巖神色已恢復往日的冷靜鎮定,目光落定在韓宇庭包著紗布的手臂,禮貌地詢問。
“沒什麼,小傷而已。”韓宇庭沒有抬眼,迅速拉下襯衫袖子穿上外套,“安小姐怎麼樣了?”
“她沒事,只是崴了腳。”牧巖神情肅然,語氣誠懇,“這次多謝韓先生。”
發生那麼嚴重的電梯故障安以若卻沒有受任何外傷,只是因為缺氧導致暫時性昏迷,牧岩心知肚明是因為韓宇庭的保護。
印在心底的傷再次浮現上來,將韓宇庭逼至疼痛的死角。他冷冷地看向牧巖,心驟地縮緊,開口時聲音力圖平靜,“不必謝我,不過是出於男人的本能。”
男人的本能?牧巖從容微笑,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勢卻是銳不可當,與韓宇庭對上的目光帶著三分探究、三分霸氣、三分凌厲,有著不易被覺察到的冷酷淡漠。
“韓先生手臂傷了不便開車,我送你回去。”心思在瞬間百轉千回,牧巖忽然很想更進一步探入韓宇庭的生活。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容拒絕,韓宇庭難得地微微笑了,“那就麻煩了。”
“理應如此。”牧巖彎唇,拿著車鑰匙轉身之時,臉上淺淡的笑意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車子平穩地滑入街道,一路上兩個男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牧巖目不斜視地望著路面,神情專注地開車,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戴上耳機接聽,“以若……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了啊?好,我知道了,你乖乖躺著別動,我最多二十分鐘就回去了……”
收線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瞥到韓宇庭凌厲的神情,牧巖微微蹙眉。
透過倒車鏡看見韓宇庭站在街邊沒動,牧巖唇角抿成一條線,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車子在暗夜中急馳而去。
當銀灰色的切諾基緩緩滑入街道,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外,韓宇庭面無表情地回到公寓。
偌大的客廳之內燈光盡滅,黑暗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靜默良久。
迷霧層層
停好車,牧巖摸出手機回撥給古勵。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古勵急切地問:“怎麼回事,頭兒?整得我莫名其妙。”
之前在車上接的電話當然不是安以若打來的,她還在昏睡著呢。莫名地,牧巖就是想試探下韓宇庭,所以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大勵的時候,他才格外溫柔親暱地說出那些話,而韓宇庭微變的神色令他越發不解。
或許是受職業影響,牧巖向來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覺出韓宇庭對安以若的不同。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眷戀不捨,絕對不該由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眼裡傳遞出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