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兒?白白的,跟你一邊兒高,眼睛隨我媽鼻子隨我爸,誒,不對……
“怎麼?”我狐疑地看她一眼。
“哎呀完了。”喬寶霽忽而如夢初醒地打了個寒戰,“我說我今天怎麼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呢……我覺得我哥長得像錢書陽!”
“錢……”我登時就像是被噎了一下。
“小寶!”出站口那邊兒傳來一聲綿綿長長的吆喝。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然而不可避免地,我還是看見喬謙山了;對他的第一印象跟喬寶霽描述的一樣——白白的,跟我一邊兒高,眼睛隨他媽鼻子隨她爸。小寶說我那會兒看她哥眼睛都看直了,並且立馬臭不要臉地跟她吹了個口哨:“小寶,你哥哥長得可真是俊俏呀!”
2 錢書陽
他無視我的指責,眼神晶亮:“陸路,你喜歡我麼?”
至於喬謙山長得像不像錢書陽什麼的,我覺得喬寶霽那純粹是在扯淡;後來我跟她私下交流的時候便總忍不住教育她,說你這丫頭真不是故意拉皮條的麼,當初在機場那種要命的當口兒上你提誰不好非得提錢書陽,你這不成心麼,你這不故意刺激我的麼,你這不……那什麼麼,啊?哦,我告訴你了喬寶霽,今後但凡我對你哥有了什麼打貓心腸還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禍害人民啊我告訴你……
喬寶霽每次聽到這兒都擺出一臉不屑,趿上拖鞋吧嗒吧嗒起身兒說陸路你省省吧,就你那幾兩肉還想動我哥呢,你先把錢書陽那邊弄明白再說吧啊。
我耷拉個臉衝她嚷嚷說喬小寶你別跟我提錢書陽啊,再提我跟你急!
錢書陽錢書陽錢書陽……女人就是激不得,我這邊話音剛落喬寶霽就在那頭特歡快地拿錢書陽三個字當般若波羅蜜唱了。
得,好男不跟女鬥。我挑了挑眉繼續保持沉默。
誒,怎麼啦?蔫了?喬寶霽自己鬧了半天又乖順地湊過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嗐,大路,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呀……那什麼我以後不提他了不行麼?
瞧你說的。我樂了一下,沒啥,哥有那麼脆弱麼,真是……
於是喬寶霽傻里傻氣地,也跟著樂了。
說起來我會跟喬寶霽熟絡起來也還是因為錢書陽。
錢書陽跟我同年,是同我從幼兒園開始吃喝拉撒睡一會兒成長起來的發小兒。十五歲那年中考結束後我拎著一袋兒毛巾褲衩到他們家去約他出門兒游泳,他病怏怏靠在陽臺上嚷嚷說發燒了去不了,要不你上來陪我坐一會兒吧;我說行,把游泳袋子往背上一扔就上樓去了。
進屋後錢書陽光著個膀子神志不清地給我找茶杯,我說兄弟你甭忙活了,累不累啊,要不你上屋裡躺著,我坐床頭跟你說會兒話。
他哼哼唧唧地躺回床上,說大路,要不你給我講個笑話?
我說什麼笑話?
他說就上次那個小紅帽採蘑菇的笑話。
我一邊往他額頭上搭冷水毛巾一邊說錢書陽你看你,身上癱成這樣還盡惦記著採蘑菇,流氓不流氓啊你說。
錢書陽一隻爪子搭上來:“嘿嘿嘿,我就流氓。”
我當時沒多想,隨手揮了一下:“下去下去,熱不熱啊。”
“我熱。”他話一說完就蹭上來了,捧住我的臉就沒命地親。我嚇了一跳,後腦勺因為他的用力過猛而在床頭櫃上磕了一下,腦袋裡“轟”一聲兒就炸開了。
“錢書陽!”我使勁兒推了他一下,“錢書陽我告訴你你他媽別亂來啊!”
他直愣愣地盯著我,眼神兒忽而就委屈了,一雙手不管不顧地瞎摸過來:“我還就亂來了!就亂來了!”他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抵在我肚子上,不敢看我的眼睛,聲音也變得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