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遷怒。如果品駽不要做那種無聊事,如果不要讓她有後面這些旅程,如果她不要和爺爺、奶奶重建起感情……或許他們的死亡,不會讓她心痛至此。
人與人之間,還是別建立起感情比較好,因為遲早要分離的呀。
靈堂設在阿雪老家,住在附近的姑姑們早就陸續搬離了,而四姑姑是最後一個搬的,直到爺爺、奶奶離世前半年,她才以工作為藉口,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因此最後半年,是品駽負起照顧爺爺、奶奶的責任,假設不要論計血緣,他才是藍家真正的子孫。
爺爺、奶奶入殮已經超過兩個星期。姑姑們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所以她們只來過一、兩次,阿雪不介意,那是她的爺爺、奶奶,喪事她自己辦。
賀青珩坐在她身邊,陪她折蓮花。
他是個好看男人,雖然嚴肅、冷淡、加上不盡人情,但原則上,這種有能力、魄力的男人,在愛情或婚姻市場都佔盡優勢,若非她佔住妻子這個身份,或許他早已經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了。
自從那年她肺炎康復出院後,他就搬回家裡了,雖然兩人的交集不多,雖然他每星期有三、四天不歸,但百坪公寓裡多一個人進出,便驅逐了幾分寂寞。
四年,不算短的時間,兩人對彼此多少有些瞭解。
比如,他曉得她怕鬼,而她知道他總是失眠;他明白她習慣用冷漠推開別人的關心,因為她缺乏安全感,且對分離有著深切恐懼;而她也理解他的嚴肅是自然天生,不是刻意用來對待某些人的。
她明白他的不習慣,一如他理解她的寂寞。偶爾,只是很少的偶爾,他偶爾表現出的溫情會讓她感動。
在某些時候,他們會關心彼此,某些時候,阿雪會認為賀青珩是個不錯的朋友,而某些時候,沒有妹妹的賀青珩會願意對待阿雪像對待妹妹。
“一個星期。”賀青珩突然蹦出一句她接不住的話。
“什麼一個星期?”
阿雪起身,走到靈堂前點一炷香,而賀青珩也跟著對爺爺、奶奶上香,然後坐回位置,繼續剛剛的話題。
“再過一個星期,我就可以逼你四姑姑交出股份。”他的語調裡有一絲興奮。
“你怎麼辦到的?”阿雪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四姑姑會堅持到底,何況她還有品駽這個幕後軍師。
“我抓到她挪用公款的證據。”
“她挪用多少?”
“七千多萬。”
“不是太多啊,她怎麼缺這一點點錢?”阿雪百思不解。
就她所知,品駽自己的公司很賺錢,如果四姑姑缺錢,品駽絕不會對她吝嗇,因為他始終認為,四姑姑是他的母親兼大恩人。
“她想投資一家公司,沒想到被騙,除了公司的七千多萬之外,她這些年的積蓄也全部賠上了。如果我的動作再慢一點,我猜,她會讓藍品駽填上這筆款項,不過在我的隨時監視下,我早她一步。”
他撇撇嘴角,除去最難對付的角色後,他的工作將進入完成的階段。
“所以……”
“她希望能夠繼續留在公司上班,而我答應不把這件事公佈出去,但先決條件是,她必須把股份以低價出售於我。”
阿雪懂,因為她的四姑姑極愛面子,一個沒家庭與婚姻的女人,公司是她一生最大的成就,她無法離開這個位置,一走人,她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她同意?”
“你認為她有反對的空間?”
“就算有,你也會把所有空間都給堵死,對不?”阿雪嘲諷他。
對於殲滅敵人,賀青珩從不手下留情,在工作上頭,他只會比她更冷血。
賀青珩微微一哂。“剩下的,是藍品駽手上那一成六,他的股票